本以為忍一忍就過去了,但在第三次嘗試抬腿時,他差點雙膝一屈,直直跌在了水中。沒有辦法,眼下情況危機,他只好先將孩子往身上抱,確保水不會再淹到她的胸口。
因為剛剛跳水的動作太大,此刻沈南自的肚子里已經(jīng)喝了不少水,他感覺難受極了,卻還是嘗試安慰自己懷中的小女孩:“你別哭,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碰不到水了,我?guī)闵先ァ!?/p>
可話一說完,他的左腳就又抽痛了一下,這一下直接讓他表情都扭曲了起來。
也不知道是聽懂了他說的話還是看出了他的痛苦,懷中的小女孩真的就不哇哇大哭了,她小聲抽泣著,雙手環(huán)抱著沈南自的脖子,兩只小肉腿不停地往上縮,生怕再碰到水一下。
突然的安靜讓沈南自在恍然之間迷了神志,他似乎看到了一些過去的畫面。
這個小孩太像小時候溺水的自己了。
不安、慌亂、恐懼。
一瞬間,不好的回憶再次涌現(xiàn)在腦海中,他忽然覺得自己的頭有點暈,甚至就連眼前的淡藍景象也開始漸漸變黑,不管再怎么努力地撐開眼,都難以做到。
呼吸變得急促而紊亂,胸口劇烈起伏著,他感覺自己痛苦的像是一條快要瀕死的魚。
就當(dāng)他以為自己可能要為了這個孩子“獻祭”在這里的時候,身邊傳來了“撲通”的一聲,還沒來得及睜開眼皮,下一秒就穩(wěn)穩(wěn)地落入了一個結(jié)實又溫暖的懷抱。
背后的胸膛熾熱滾燙,耳畔沉穩(wěn)的聲音將他的思緒拉回,沈南自聽到有人對他說:
“別閉眼。”
傅馳亦深知人在要昏迷的時候,更應(yīng)該打起精神,一旦閉上眼,就有可能徹底沒了意識,昏倒在原地,于是他用手背輕輕拍了拍沈南自的臉頰,低聲說:
“聽話,把眼睛睜開。”
沈南自聽了他的話,睜開了眼睛,但還是什么都看不見,像是陷入了一種短暫的失明狀態(tài)。他舉了舉懷里的小女孩,對身后托舉著他腰的人說:
“我現(xiàn)在。。。。。。咳咳。。。。。。動不了。”
因為可以站在水池里,他倒沒什么溺水的危險,只是現(xiàn)在動不了,又不能讓小孩一直泡在差點溺著她的水里,沈南自最終選擇將小女孩塞到傅馳亦的手中,對他說:“先抱她上去,我自己。。。。。。咳咳。。。。。。緩一會。。。。。。”
傅馳亦沒說什么,他接過小女孩,單手抱著,很快就將她送上了岸,叮囑她原地等待后又快速跳入水中,游到了沈南自的身旁。
這次,他不再給沈南自說話的機會,直接將手伸入水中,托著他僵直的雙腿將他從水里一把抱起,往池邊的方向穩(wěn)步走去。
沈南自的視線還沒有完全恢復(fù),他只感覺自己整個人重心不穩(wěn),雙腳虛軟,再反應(yīng)過來的時候,身體一飄,連帶著“嘩啦”一聲水花,就被抱了起來。
雙腿離地的姿勢讓他的恐懼感不斷加深,他大口大口地呼吸著,想通過這種方式緩解自己的緊張。
“傅馳亦。。。。。。”即使意識還在模糊的狀態(tài),但他依然知道自己被誰摟在了懷里,于是小聲抗拒道:“我只是腳抽筋了,又不是腿斷了,緩一會就好了。。。。。。你放我下來。”說著便嘗試用手掙脫。
這個時候,泳池上邊已經(jīng)來了人,剛剛不在的救生員也重新回到了這里。
小女孩的媽媽看到自家孩子的狀態(tài),便急忙上前問情況,而救生員則是內(nèi)疚地頻頻彎腰道歉,到最后,所有人的視線都齊刷刷地投向了水中的兩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