難道真的只是一場夢,他不禁想,可夢里的人明明那么真實。
他虛著步子走下樓梯,隨口向二位道了聲早,沈女士見狀便笑著讓他到自己身邊,嘗嘗剛剛鮮榨的橙汁。
沈南自過去喝了一口,點了點頭,卻突然問:“你們出去過嗎?”
沈女士怔了一下,說:“沒有?!?/p>
聽到后,沈南自在原地僵住了,他忽然有些喘不過氣,就連握住杯子的手都在不停地抖,將橙汁放下,他再次問:“從來沒有?”
看了眼沈先生,沈女士說:“我跟你爸一直都在這里?!?/p>
“你們不是說要出差一年嗎?”
見她直接默了聲,沈南自差點就要問現(xiàn)在是幾年幾月了,但還沒等他張嘴,沈女士便疑惑地說:“那不是去年的事情了嗎?”
摸了摸他的臉,她有些擔(dān)心地問:“阿自,你怎么了?身體不舒服嗎?”
坐在沙發(fā)上的沈先生開了口:“什么不舒服,我看是想某個人想瘋了?!?/p>
“別亂說?!币仓浪窃谡{(diào)侃,但沈女士還是幫兒子回懟了一句,接著拍了拍沈南自微弱顫抖的肩膀,問:“是沒睡好嗎?”
聽到沈先生口中的那個人,沈南自才終于從噩夢中緩過來,他努力凝著視線,輕聲喃喃:“嗯,沒睡好,我去補個覺?!?/p>
他轉(zhuǎn)身往客廳走去,結(jié)果還沒來得及上樓,就聽到門口傳來一陣門鈴聲。
“誒?應(yīng)該是我買的快遞,去幫我開下門。”沈女士朝客廳說。
她是對沙發(fā)上的沈先生說的,但沈南自卻主動應(yīng)道:“我來吧?!?/p>
不知道為什么,沒有熬夜卻依然很困,揉了揉眼睛,將門打開,也沒仔細看,只是想著要快點回房給傅馳亦發(fā)條消息,告訴他自己做了個超級無敵可怕的噩夢,于是沈南自低著頭,迷迷糊糊地說:“可以直接進來,快遞放鞋架上面。”
半響,也沒聽到任何回答,更沒看到有人進門,他撐開眼,有些不耐煩地啞聲說:“什么啊……”
入眼是一雙锃亮的黑色皮鞋,順著筆直的雙腿向上看去,直到看到對方寬闊的胸肌,才漸漸晃過神。
熟悉的氣息倏然傳來,深呼吸一口氣,募地抬起頭,當看到那副銀色方框眼鏡時,沈南自心臟漏了一拍,愣在了原地。
傅馳亦微微挑眉,抱著一束蓓蕾初綻的鮮花,俯身看著他,沒有說話。
兩人視線相交織,像是有一個世紀那么長,沈南自往前半步,仰望著他看了很久。
很害怕這只是一場美夢,醒來就會消失,他閉上了眼,輕輕地喘著氣,再次睜開,卻看到了面前人彎起的唇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