鐘離末沒有立刻回答,他沉吟了片刻,那雙赤瞳認真地看向她,仿佛在透過她張揚的外表,審視她存在的最核心本質。
“‘識之律者’。。。這更像是一個身份的代號,或者說,一種權能的描述?!?/p>
他溫和地解釋,語氣中沒有絲毫的不耐,“但一個真正屬于自己的名字,是很重要的?!?/p>
“它不僅僅是一個稱呼,更代表著對‘自我’的認知、接納與宣告,是獨立于任何過往,嶄新的起點?!?/p>
他頓了頓,繼續用那引導般的、充滿包容的語氣問道:“你既然意識源于華,又擁有獨立完整的自我,同時作為識之律者,或許。。。可以叫‘符識’?”
“當然,如果你不喜歡‘符’這個字,讓你不由自主地想起別的什么東西,單一個‘識’字,簡潔有力,意蘊深遠,也很好聽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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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符識?”
識之律者低聲重復了一遍,七彩的眼眸中閃爍著奇異而明亮的光彩,仿佛有什么東西被這個名字悄然點亮。
她抬起頭,看著鐘離末那沒有絲毫雜質、純粹是溫柔與鼓勵的目光,一種前所未有的、被真正“看見”和被尊重的感覺,如同暖流般沖刷著她原本布滿尖刺的心防。
她原本準備好的、習慣性的反駁或挑剔話語,在舌尖轉了一圈,最終出口時,卻帶著一種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、近乎鄭重的肯定,“不,就叫符識?!?/p>
她的語氣斬釘截鐵,甚至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守護意味,“這個名字。。。是你取的,我覺得很好,非常喜歡,這跟那個老東西沒關系,這是你。。。單獨給我的名字?!?/p>
“我不會再改”
她強調著“你給的”,仿佛這個名字成了連接她與眼前這個人的第一道專屬橋梁。
鐘離末看著她眼中那雖然依舊驕傲、卻已然柔和了許多的光芒,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清淺卻真實的笑容,點了點頭,“好,符識?!?/p>
接下來的時間,符識并沒有離開,反而像是找到了一個難得安寧的港灣,拉過一張椅子坐在床邊,開始有些雜亂地、卻又忍不住地傾訴起來。
她從側面訴說著自己蘇醒后的迷茫,說著與符華記憶交織的混亂,說著對這個世界看似不屑一顧、實則充滿不解的觀察,說著自己那無處安放的、強大的力量,以及內心深處那份連自己都不愿承認的、關于“我究竟是誰”的彷徨。
她的語氣時而激動,時而憤懣,像一只張牙舞爪卻又內心不安的小獸。
鐘離末始終安靜地聆聽著,沒有打斷,沒有說教,只是偶爾在她情緒激烈時,用那雙平靜的赤瞳給予安撫的注視。
直到符識的話語暫時告一段落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喘息和期待看向他時,他才緩緩地、帶著些許試探地,向她伸出了手。
他的動作很慢,帶著尊重,仿佛在靠近一只警惕的貓咪。
符識的身體下意識地繃緊了一瞬,七彩眼眸中閃過一絲戒備。
但看著鐘離末眼中那沒有絲毫侵略性、只有純粹安慰的溫柔,她緊繃的神經又奇異地松弛下來。
鐘離末的手,最終輕輕落在了她有著與符華相同墨藍色發絲的頭頂。
他的掌心溫暖干燥,動作輕柔得如同拂過最嬌嫩的花瓣。
然后,他微微用力,帶著一種不容拒絕卻又無比溫柔的力道,將她的腦袋,輕輕地、堅定地,按向了自己的懷里。
符識的身體瞬間僵硬了!一股從未體驗過的、混合著清冷桔梗花香與溫暖體溫的氣息瞬間將她包裹。
這感覺陌生而親密,讓她本能地想要掙扎,想要推開,維持住自己那副無所不能的強硬外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