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如此說著,想要以一種輕松的姿態讓娜塔莎放心。
但并沒有什么作用,生物的狀態不會欺騙任何人。
渡鴉沉默了片刻,終于舍棄了那一種帶著點點疏離感的語氣,她用一種難以言喻的溫和語氣開口,仿佛下意識地想提醒自己這位“知己”。
“還請多愛惜一些自己。。。我。。。梅比烏斯博士會很擔心的。”
說完,她不等鐘離末回應,便轉身快步離開了陽臺,雖然腳步仍如來時般輕巧,卻帶上了一絲急促感。
她需要立刻將鐘離末剛剛的狀態上報。
陽臺上,只剩下鐘離末獨自一人,望著那片永恒變幻的景致,輕輕揉了揉手心那枚霜劍印記。
他不太清楚自己的身體換了又換,自己是否還真的是原來那個自己。。。
風,依舊冰冷。
但某種微小而又源于真誠理解的紐帶,似乎已在兩顆截然不同的心靈之間,悄然建立。
待到徹底入夜。
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準時在一樓響了起來。
沉穩,同時帶著些急促,是梅比烏斯。
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她的珍寶,好好彌補一下因為離開而缺失的能量。
然而,當她如同幽影般滑入二樓屬于鐘離末的區域時,敏銳的感官立刻捕捉到了一絲異常。
空氣中殘留著極淡的、不屬于此地的氣息。
硝煙、塵土,以及一絲屬于女性的內斂香氣。
更重要的是,她安置在各處的隱秘傳感器反饋回的數據流中,清晰地記錄下了不久前的近距離生命體征同步記錄。
呵。。。整整一個下午,都在一起談天說地。。。
是娜塔莎,自己麾下那個的烏鴉。
梅比烏斯的腳步停頓了一瞬,蛇瞳中的流光驟然變得急促而冰冷。
她沒有立刻發作,而是如同最耐心的獵食者,無聲地調整方向,向著那片唯一的觀測陽臺飄去。
然后,她看到了。
鐘離末獨自一人坐在冰冷的金屬地面上,背對著入口,蜷縮著身體,望著遠方那初上的彎月。
他看起來和往常一樣安靜,甚至有些脆弱。
鐘離末微微低著頭,一只手無意識地放在身旁的地面上,手邊還有一罐明顯不是他自己喝過的可樂。
他的肩膀線條并非全然的放松,而是帶著一種極其細微的,仿佛在回味或留戀什么的姿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