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界。
遠離了天命總部的喧囂,也暫時從奧托編織的巨大陰謀網中掙脫,殘破小鎮旁的河灘成了難得的憩息之地。
河水潺潺,映照著午后慵懶的陽光,將河床上的鵝卵石沖刷得光滑圓潤。
雖然身后就是破敗的景象,但沒有人類生活,這里反而有了一種清新的感覺。
幽蘭黛爾與琪亞娜,比安卡。阿塔吉娜與K423,是面對崩壞戰友,亦是血脈相連的姐妹,兩人就這樣坐在河岸旁,感受著微風的吹拂。
身份的秘密被揭開,曾經的迷茫與隔閡在真相面前逐漸消融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妙的,帶著些許傷感的親近感。
她們聊著各自的經歷,訓練中的艱辛,戰斗里的感悟,同時還很默契地避開了幽蘭黛爾想要砍死琪亞娜那個時間段。
但兩人話題兜兜轉轉,總會不可避免地繞回到那個貫穿了她們生命最重要軌跡的身影。。。她們的老師,鐘離末。
“姐。。。姐姐,你說,如果老師還在,我們還會這樣一股腦扎進奧托的陷阱嗎?”
沉默片刻,幽蘭黛爾搖了搖頭,望著波光粼粼的河面,輕聲開口,聲音里帶著一種經歷過極致痛苦后的平靜,“應該不會,老師從不會故意將我們從挫折的路上帶出,他總說那是我們必須要經歷的荊棘。”
“老師從不喜歡束縛誰。。。可我不懂。。。”
“以前。。。總覺得老師就像遙遠的天光,想要緊緊抓住,讓他只照耀我一個人。”
她微微側頭,看向琪亞娜,冰藍色的眼眸中沒有了往日的銳利,只有一片釋然的柔和,“但現在。。。我好像不那么想了。”
她經歷過失去,那種刻骨銘心的、將靈魂都掏空一塊的痛苦,讓她明白,有些存在,能夠再次知曉他或許安好,本身就已經是一種奢求的恩賜。
“只要老師能好好的,無論在哪里,無論。。。身邊有誰,似乎。。。也不是那么難以接受了。”
這番話她說得有些艱難,卻異常真誠,那是一種被痛苦淬煉過后,更加深沉卻也更加寬容的情感。
“但是現在有什么意義呢。。。老師甚至都不愿意來夢里看看我。。。。”
琪亞娜看著幽蘭黛爾側臉上那混合著釋懷與淡淡傷感的模樣,金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復雜的心疼。
她了解幽蘭黛爾對自己老師的感情有多么深厚,正因如此,這份“不獨占”的釋然才更讓她動容。
她抿了抿嘴唇,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。
“姐姐。。。”她笨拙地用著這個還不太熟練的稱呼,聲音壓低了些,“有件事。。。我一直不敢確定,也沒告訴別人。”
她頓了頓,似乎在組織語言,“不久前,面對千人律者的時候。。。我的意識很混亂,但我在那片意識空間里。。。好像,非常非常短暫地。。。感應到了一絲老師的氣息。”
幽蘭黛爾的身體猛地一僵,倏然轉頭看向琪亞娜,冰藍色的眼眸瞬間睜大,里面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和一絲幾乎要噴薄而出的、名為“希望”的光彩。
她張了張嘴,喉嚨卻像是被什么堵住,發不出任何聲音。
就在這巨大的情感沖擊即將席卷幽蘭黛爾的瞬間。。。
“琪亞娜!琪亞娜!聽到請回答!”
德麗莎焦急的聲音通過加密通訊頻道傳來,打破了河灘的寧靜。
“學院長?怎么了?”琪亞娜連忙回應。
“立刻返回總部!情況緊急,非常重要!”
德麗莎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急切,“我們。。。我們找到了塞西莉婭!她還活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