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感上說,她有些喜歡帝疆,這里面的原因很膚淺,就是帝疆這副薄情寡義的模樣,合了她的心意。
她這人不按常理出牌,喜歡的方向也很“偏門”。
雖然奪天之時,曾因帝疆眼中肅殺之氣,判定他不適合為三界之主,私下里,在她的個人偏好之中,卻極愛這種與眾不同的“小狼崽子”。
不過段九游這人沒有準脾氣,即使喜歡也說不上有幾分真誠。或者說,暫時還沒意識到,真正動心的風險。
她膽大包天地摸了兩下帝疆的狼頭,說,“自然是真心的,我自入十境開始就沒給自己留后路,我與白宴行見面的次數,一只手都數得過來,與你卻是朝夕相處。咱們在一起有兩個多月了吧?還抵不過一個外人不成?”
帝疆心說,“老東西”心眼比誰都多,他才說她不分里外,她立即向他表明立場。
“我跟你最好。”她又堅定一句。
帝疆笑了一聲,至于心里信了多少,段九游實在拿不準。
“你還沒說柳天時和小四季進來十境以后的事兒呢。”段九游繼續追問之前的事。
一來確實好奇中間發生過什么,二來說多錯多,不知哪句話又會惹惱這位陰晴不定的尊主大人,轉移話題方為上策。
“進來還能如何?”帝疆漫不經心道,“你的人心里沒了主意,便來荒宅尋我,一群人沒頭蒼蠅似的在荒宅里亂轉,柳天時一心找齊星河報仇,我就帶她們出來了。”
“既然是你帶出來的,為什么小四季最后還是去了白宴行那里?”
段九游記得白宴行說過,小四季是自己走到隆盛殿請罰的。
“是我送過去的。”帝疆提起這事就滿臉嫌棄,仿佛想起了某種不愉快的經歷,“它年紀小,遇到事情就害怕,齊星河、白宴行的人馬都在找她,它終日心神不寧,飄在我們頭頂的云,不是下雨就是落雪,我嫌冷,帶著實在累贅,就丟給白宴行了。”
段九游順著邏輯道:“你怕這孩子管不住嘴,送去之前就在她身上用了封印之術,這樣無論白宴行如何詢問,都從四季嘴里問不出線索。”
帝疆說是,“四季性情單純,稍微對她好點兒就任人唯親,白宴行旁的不精,最會裝好人,若是直接扔過去,怕是轉頭就把你我供出來了。”
這話說得意有所指,段九游能聽不出來嗎?
她埋頭搓了搓手:“我也不是那種涂一涂藥就任人唯親的人吶。”
她現在是“兩朝為臣”,稍有偏頗就會讓另一個不舒服,怎么把這碗水端平是件大學問。
“誰說你了?”帝疆要笑不笑,看得段九游心里又是一陣心虛。
她發現話題一旦涉及白宴行,帝疆的“醋味”就特別濃,不過也可以理解,兩族對立多年,無論是領主還是族人之間,都存在很大芥蒂。
“為什么不對小四季用忘念咒呢?”段九游說,“同樣的術法,封印之術會比忘念咒更消耗靈力,你元神傷損如此之大,動用封印之術極傷自身。”
帝疆說:“忘念咒不可頻繁使用,短時間內施用兩次,會讓四季變成傻子。”
段九游沒想到帝疆竟然這般“舍己為人”,他向來把靈力看得很重,兩人為此還吵過一架,如今為了保護小四季,竟能如此舍得。
她心里高興,驚喜道:“你開竅啦?小四季與你非親非故,亦不是你荒族子民,你竟肯舍了靈力去保她,可見心有善根,不枉我平日一番苦心引導。”
——什么善根?
——你引導什么了?
帝疆一臉莫名其妙:“四季妖做過不少功德,我救她一次,她答應送我三千功德。穩賺不賠的買賣,費點靈力算什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