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吧。”帝疆不是滋味地看向遠(yuǎn)處。
九游現(xiàn)在恨他入骨,看他的眼神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兩刀,他這婚肯定是結(jié)不成了,身上這身喜服連自己都覺得刺眼。
他問白宴行:“你是何時知道九游失了無痛之骨的?”
“比你早知道幾個時辰而已。”白宴行說,“你派封臣和薛詞義去抓風(fēng)南玉了?我勸你別開殺戒,無痛之骨不在他身上,你就是把那老小子劈開也無濟(jì)于事。”
九游第一次昏迷時,白宴行便見封臣和薛詞義出了地息山,白宴行知道帝疆不會輕易放過風(fēng)南玉。
“我自然知道不在他身上,區(qū)區(qū)一顆藥丸子,若是無人指使,敢問鰲宗老祖要神骨?宗皇——”帝疆嘆道,“這世上敢問九游要神骨者,只有宗皇。可恨我竟愚蠢至此,直至今日才知她為我取骨換命。我欠她太多,當(dāng)牛做馬都不夠還,就是不知怎樣才能哄好。”
說著看了看白宴行,似乎想從他嘴里問一個主意,很快又露出嫌棄,他能給他什么主意?他就只會“守”著。
白宴行一臉莫名:“你竟還想著和九游在一起?”
“為什么不想?”帝疆比白宴行還覺得莫名其妙,“天定之主一說并非我設(shè)局,我對九游動的是真情,九游對我亦然。她之前在龍息山動怒,一是以為我從頭到尾都在利用她,二便是認(rèn)為我不改殘暴本性,濫殺無辜。但事實上,我只比她提早兩個月知道此事,更加沒有下令動你龍族百姓。
沒動百姓,便說明她沒看錯我。天定之主一說不是事先預(yù)謀,說明她這顆真心換來的也是真心。”
“可你從未想過告訴她實情。”白宴行一語道破關(guān)鍵。
帝疆沒說話,他甚至現(xiàn)在還在后悔,當(dāng)初為何沒有親自去滅小黃爺?shù)目冢羰怯H自去了,一定不會鬧到今日地步!
他眼里閃過狠戾,又生出矛盾。
他一心想封別人的口,其實九游真正在意的,從來不是別人設(shè)局騙她,而是他騙了她。
宗皇當(dāng)年設(shè)局讓她白做了九任神官她都不曾說恨,如今對他全是恨意,可見他對她來說有多不同。
由愛生情,由情生恨。他總怕她不懂情愛,卻原來,最不懂情為何物的是他自己。
天風(fēng)掃過梧桐葉,留下此起彼伏的“沙沙”聲,帝疆緊了緊大袍,本就蒼白的臉上現(xiàn)出幾分難掩的病色。
白宴行了然道:“身上寒癥發(fā)作了吧?薛詞義用了十成神力在戰(zhàn)天戟上,你元神剛愈又受反噬,再好的身子骨也受不住。”
帝疆苦笑:“我還嫌這傷太輕呢。”
“想用這身傷博九游同情?”
“我有什么值得同情的?說到底都是自作自受。若是能代她受苦,千倍萬倍我都愿意承受,可惜我?guī)筒涣司庞危诨噬駳w三十三重天,無人能有這般境界去他手里取回?zé)o痛之骨。”
“既然知道神骨在宗皇手上,為何還要派人去抓風(fēng)南玉?”白宴行不解。
“他那副身體不白長,既能解百毒,又能愈百痛,抓到以后燒成藥丸給九游吃,好過現(xiàn)在這么痛苦地熬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