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還——使喚我,我拿熱臉貼他,他拿冷臉對我,愛而不得,徒勞無功,胡亂受罪!”
段九游的愛而不得,是兒子的“兒”,她腦子不清,亂用成語,導致方灼直接將她跟帝疆的關系,腦補成了一場負心男和癡情女的大戲。
現在癡情女一心要殺負心男,尤其咬牙切齒那樣兒,恨不得將人生吞活剝。
方灼見時機不錯,順勢說道:“姑娘知道奴心石嗎?”
段九游停了停說:“那個傳說中,以萬人之心練就的聽話石?”
段九游是天界一塊“活化石”,除了不能像小黃爺那樣預知未來,大部分的秘辛傳說張口就來。
這東西是原山族大祭司倉奪一手練就的邪物,當時這人在族內很有威信,可他貪心不足,想要所有人都供他驅使,為了滿足自己的掌控欲,不惜以族內三萬信徒之心練就奴心石。段九游那位原山族老友對此深惡痛絕,每逢身邊有人提及此事,都要狠吐兩口唾沫,咒罵倉奪草菅人命,抹黑原山一族。
段九游打著酒嗝兒,定了定神,“你是原山那個大祭司的后人?”
方灼適才說過自己本體為原山蛇,原山大祭司三十萬年前被打入十境,按時間推斷,很有可能是方灼祖父一輩。
方灼神色一驚,緊張地埋頭吃飯,段九游見狀心里就明白了幾分,方灼生怕她誤會,焦急解釋:“我也是看到獵獸人頻頻遭難,才想到這樣東西的。帝疆占山為王,自來十境便不顧他人死活,我之前一個伯伯,就慘死在帝疆無相法陣之下,他上有老母,下有妻兒,我,我……”
方灼攥緊手中的筷子。
“奴心石在你手里。”段九游這次用的不是問句。
“……是。”方灼沉重地點頭,從懷里掏出一塊石頭,交到段九游手里。
他確實是原山一族,但并非倉奪后人,他是在吞了倉奪之后,才得到奴心石的。
不過這樣東西并不好操控,方灼不是原主,奴心石根本不聽他召喚,方灼絞盡腦汁鉆研使用之法,最終尋出一個又笨又費力的法子——
方灼說:“只要將石頭貼近對方胸口,它就會鉆心而入,屆時奴心入體,就會被你操控,無論讓他做什么,都會言聽計從。”
段九游拿著奴心石對月打量,發現它竟如心臟般跳動,不覺對方灼道:“既然你有奴心石,為什么不自己對付帝疆。”
方灼實話實說:“我沒有可以靠近他的機會,也自知沒有這種本事,姑娘神力驚人,想是能辦成此事。”
“所以你今日請我來,就是為了借我的手殺帝疆?”
方灼面露窘色,段九游繼續道:“怎么這么信得過我?”
“您救過我和山中一眾獵獸人的性命,我自然信您。”方灼語氣誠懇,放下碗筷跪到段九游身側,他說,“奴心石雖是邪物,卻不會取人性命,我只想請姑娘操控住帝疆,不讓他再殘害山中百姓,還銜為山一片凈土。”
段九游看著匍匐在腳邊的方灼,沒叫他起來,也沒動手去扶,她此刻酒意上涌,頭腦是不大清醒的。她不覺得操控住一個帝疆,銜為山便會成為樂土,獵獸人們爭搶獵物,時常也是有死有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