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次又是為什么?”白宴行走到“劉勢”面前道。
“劉勢”表情難過,“回稟帝君,臣是照顧四季習慣了,忘了那孩子已被送去地息山中,夜里擔心她踹被,這才……”
“劉勢”嘆氣,眉宇間盡是失落。
他照顧那孩子有些時日了,闔宮上下都知道他喜歡四季。
白宴行也有些許感慨:“聽說地息山的雨水一直沒停,九游也一直沒出發去十二重天。”
“劉勢”跟著發愁:“神官打仗還行,哪里會哄孩子。”話畢詢問白宴行:“帝君這是又走了困意?老奴送您回去,幫您點一注安神香吧?”
白宴行嘴上說好,腳步卻向前床前邁進。
他本就是為看狼而來,劉勢要送他回宮,也得等他看完再說。
對于這只幼狼,白宴行一直持觀望態度,狼的面貌可以變換,氣息卻不能更改。一面撩開帳簾,一面問劉勢:“你猜現在這只幼狼,還是之前那只嗎?”
“劉勢”暗暗一驚,一時分不清他是在試探還是察覺到了什么,面上只做不解,“您是說,天境之中,有兩只一模一樣的幼狼?”
“幼狼怎會一模一樣,這世上根本沒有一模一樣的事物,只有相似、偽裝、李代桃僵。”
白宴行在床邊坐下,幼狼不知何時醒了,正在挑著眼睛看他,眼神一貫淡漠,果然還是那副討人厭的樣子。
白宴行總覺得它神態極似帝疆,也正因為如此,才有了幾次三番地試探。
白宴行指間亮出法光。
他要試試它的氣息是不是跟之前一樣,手指搭在幼狼頭頂,看的卻是劉勢方向。
“劉勢”躬身垂首,做出等候之勢,神情絲毫沒有變化。
白宴行疑心病重,不論是誰,在他這里都沒有絕對的信任。“劉勢”知道自己不能有任何反應,哪怕他知道,幼狼氣息與帝疆不同,白宴行只要一探便能知曉真偽,而氣息不對,白宴行第一個懷疑的必定是自己。
白宴行對身邊人的猜忌一直都有,不止是對他,龍族所有近侍家臣都在其列。
此一探也許是探幼狼,也許探的是他“劉勢”。
這于一個深居高位的君主來說,并不是什么不好的習慣,尤其白宴行他爹白天極是被身邊近臣謀害而死,直接導致了白宴行的習慣質疑。
帝疆也有質疑的習慣,不過他跟白宴行不同,他會直接動手清理掉讓他不安的人,比之白宴行更為果決,也更不給人留后路。
相比之下,這位天晟君主,還是太善了些。
“回去吧。”
白宴行起身,并未真正探查幼狼氣息。
“劉勢”暗自松了一口氣,心道,這小子果然是在試我!
白宴行撂下床帳,一主一仆步出偏殿。
路過回廊時,白宴行指著一根掉漆的抱柱交代劉勢,命人叫人把此處補好。
“劉勢”點頭稱是,心里倒是有些能夠理解白宴行的艱難。
這天境交到他手里時就已千瘡百孔,國庫里的靈寶都用來給朝臣們修建殿宇了,反倒他自己住的勤政殿破的像件舊衣,成日修修補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