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生得少年氣,此刻眼神清澈,直如一個少年有了傾慕的姑娘,姑娘應承與他在一起,他近情情怯,反而不敢置信。
陳云舟忍不住笑,小聲跟白宴行說:“沒見面時,只聽說大荒之主殺伐決斷,是天境霸主,沒想到在感情上,是這樣一個癡情種。”
“豈止是癡情。”白宴行想到帝疆為了挽回段九游做的那些事,補充道,“甚至有點瘋。”
幻化成女弟子求復合,抱孩子上山求復合,無論被扔出地息山多少次,都能死皮賴臉跑回去。
白宴行承認自己在這方面不如帝疆,也隱約明白,也許真心愛上一個人就是會變得瘋癲。
段九游不瘋嗎?她也瘋,為愛拔除無痛之骨,那時候的她,沒給自己留任何余地,就是全新全意相信和愛著那個人。
無痛之骨是她最堅實的鎧甲,她將它脫下來,因為相信從此以后哪怕再有危險,也會有人擋在她面前,不讓她受傷,不讓她疼。
這是一場豪賭,孤注一擲,只求一顆心。
段九游說:“不跟你扮難道跟白宴行扮?”
那場豪賭,她不算輸,誤會解開,心里仍有疙瘩,這是一段可以修復的感情,從段九游答應跟他們一起來找小黃爺開始,白宴行就知道,她沒有打算舍下帝疆。
“當然不行了!”帝疆立馬道。
“這不就結了?”段九游挑眉。
段九游了解帝疆,知道選白宴行帝疆一定會“鬧”,不如稱了他的意,讓他乖乖跟自己扮夫妻。
小黃爺腦子不白長,她跟帝疆配合,會比跟白宴行更自然。
帝疆說:“所以你,是為了不被小黃爺看出端倪才選我的?”
“不愿意?”段九游說,“我也可以選白宴行。”說著抬腳出門。
剛才她在街上看到賣糖人的了,想買一個糖人吃。
裙子有點長,她提起來走,腳步輕快,像個貪吃的小孩兒。
帝疆跟出去,嘴里念叨:“哪有不愿意?我高興還來不及。”
“我要吃這只大狗。”
段九游指著小販手里的“糖人樹”說。
那上面插滿了糖人,最上面是一只狗的形狀。
段九游有次跟帝疆生氣,罵他是裂天狗,帝疆氣得好幾天沒跟她說話。
現在她要“吃狗”,他明知她要將“他”嚼碎,還是買給了她。
九游嚼得腮幫子一鼓一鼓,糖甜,笑得也甜,有種報復式的小得意。
她說:“這狗好吃,你嘗一口嗎?”
帝疆湊過來要咬,她又不肯給了,眼神桀驁,背過身后,笑得卻很開心。
帝疆跟著她笑,愛極了她偶爾流露的小嬌俏。
小販在邊上恭維說:“錢掌柜可真疼錢夫人。”
帝疆因為“錢”與“前”同音,笑容瞬間“掉落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