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剛放的狠話,究竟能不能做到不知道,但他清楚,如果衛北淮再在這里待下去,就算不把他打死,也要把自己給疼死了。
渾身上下到處都是傷痕,沈南自掀開上衣一看,肚子周圍已經有了些不明顯的淤青。
但他一點都不后悔。
畢竟對方走的時候,也沒有好到哪去。
真要說懊悔的話,就是沒趁剛剛多給他幾拳,或者是沒再用點力,讓他只能用爬的方式出這個門。
要不是自己腳還受了傷,不方便走動,就憑衛北淮往他身上咬的那一口,他也至少要打掉對方一顆牙才算完。
這么想著,他將領口往下拉了拉,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鎖骨。
牙印還未完全消失,骨頭突出的地方周圍紅腫一片,甚至滲出了些血絲,只憑眼睛看,也能感覺到對方下足了狠勁。
沈南自伸出手摸了摸,最后將上衣拉回,氣得恨不得現在把衛北淮拽回來,再痛痛快快地跟他打一架。
但眼下就算他腳沒事,把人叫了回來,也沒有時間留給他們了。
過去這么久,也不知道傅馳亦回來了沒有,客廳沒有擺放鬧鐘,沈南自也不清楚現在幾點了,他下意識地從口袋里拿手機。
手在褲子兩側的口袋里來來回回摸了很久,才突然意識到,自己走的時候壓根就沒有把手機帶過來。
現在究竟幾點了?
意識到這一點后,他心里突然感到一陣沒來由的慌張。
剛剛打架打成那樣,都沒有這種感覺,現在僅僅是想到傅馳亦回了家,就害怕成這樣,沈南自自己都覺得可笑。
他苦笑一聲,往周圍看去,想尋找一個有關時間的參照物。可客廳的窗簾全部都是拉上的,他又走不了路。最后,只好將視線落回了自己面前的客廳茶幾上,當看到桌上的遙控器后,他突然想到了什么。
他俯下身伸長手拿來了遙控器,將電視打開,按照記憶,將節目調整到了傅馳亦常看的新聞頻道。在瞥見右下角的北京時間后,沈南自瞬間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九點半。
怕打個架把自己腦子給打糊涂了,他揉了揉眼睛又努力眨了眨眼,在看到時間只是往后過了一分鐘后,終于認清了這個事實。
先不說自己半個小時能不能到家,就算是到家了,這個點傅馳亦也肯定回來了。
身上的傷他倒是不怕,畢竟打架這種事情是私人恩怨,他想管也管不著,可到時候又該如何向他解釋,自己瞞著他回家的事情?
想到這,沈南自這才后知后覺闖了禍,他當下就犯了愁,大腦飛速旋轉,正當考慮要不要今晚就在這里睡了的時候,門口突然傳來了敲門聲。
上一秒還在思考自己回去該怎么交代,下一秒就被沉悶的聲音打斷思緒,那一剎那,沈南自呼吸停滯,他甚至感覺此刻站在外面的人敲的不是門,而是自己那早已怦怦跳動的心臟。
他倒是希望是誰走錯了門,一會就停息,可敲門聲不止,作為家里唯一一個活物,又不能對此坐視不理,于是只好緩慢地從沙發上撐起身,拖著沉重的步伐向門口走去。
光滑的地板硬是被他走出了深沼澤的感覺,每個步伐都抬得困難,每次呼吸都急促而虛長,有那么一瞬間,他寧愿門口站著的是折返的衛北淮,也不希望是另外一個,心中所想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