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無意罰你。”他凝視著他臉上的點點傷痕以及手指上那沒有任何處理痕跡的傷口,瞇著眸沉著嗓音說:“我只需要你的解釋,合理,就當沒發生過,不合理,我們再深究。”
他很好奇,在出去的那點時間內,這小孩究竟是怎么把自己弄成這幅模樣的。
“不過,解釋不代表原諒,它只是了解事情經過的一種方式。”他揚起了聲:“所以不必抱有僥幸心理,如何對我將前后的過程說清楚,才是你現在首要考慮的問題。”
怕沈南自不明白,他還很好心地提示道:“你手上的傷,你臉上的傷,以及——”
傅馳亦將視線移到他的身上:“你拖著這些傷來到這的原因。”
沈南自眼珠轉了又轉,腦子都要想冒煙了,也不知道該怎么在不提及那個人的情況下,將這緣由從頭到尾、完完整整地說清楚,最后,他只好先挑第一個問題說:“手上的傷。。。。。。是我切土豆的時候,不小心切到的。。。。。。”
傅馳亦沒說話,只是點頭示意他繼續。
“臉上的傷。。。。。。臉上的。。。。。”
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后話,察覺到了他不對勁的表情,傅馳亦既氣他能把自己弄成這樣,又氣他到現在都不肯說實話,于是涼嗖嗖地笑了聲說:
“是不是這樣的方式,你不方便說?”
沒想到他突然變得善解人意了,沈南自亮著眼睛,一個勁地點頭。
傅馳亦見他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一樣,便瞥了一眼桌面,冷不丁說:“左手伸出來。”
沈南自不知道他要做什么,只是將手乖乖地伸了出來,心里暗自竊喜著,還好傷在右手,左手沒什么事,他想找茬也沒法。
哪知傅馳亦根本沒有那個意思,掃了眼他伸出的手,便隨手拿起桌面上的白色數據線,當著對方的面,折了兩道,接著像是試力般在空中揮了兩下。
耳畔傳來“咻咻”的聲音,白色的線像是長鞭般在眼前虛了影,沈南自震了震瞳孔,又默默往后挪了點距離。
“坐近。”
沈南自身體一抖,眼眶有些紅。
直到這小孩偏著頭,往前湊了點,傅馳亦才用線頭的那一端點了點他的手心,又伸到他的手背下,往上抬了抬,似是這樣也不滿意,他擰眉說:
“平舉到我面前。”
這下沈南自明白了,瞬間,他就將手縮了回去,表示抗拒,可當抬眼看到面前人的表情后,又慢吞吞地將手舉回了原來的位置。
傅馳亦沒做什么,只是說:“手別放,繼續說,臉上的傷是怎么回事?”
沈南自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到這個法子的,垂下眼,他心虛地說:“就、就。。。。。。進門的時候又崴著腳了,摔了一跤,磕到地上了。”
聽他這么說,傅馳亦伸手捏著他的指尖,將舉起的那只手又往自己這送了送,接著揚起了自己握著數據線的手,盯著沈南自的眼睛突然問:“你說。”
“如果你撒謊了,我是該罰你還是不該?”
沈南自心慌得都快蹦出來了,哪還有腦子留出來思考這種問題,但細長的數據線就懸在他的手心上,稍有不慎就可能落下,于是只好強迫自己對視上他的眼睛,低聲道:“我沒撒謊。。。。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