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臟猛地一顫,沈南自頓下了腳步,不敢再追著他的背影,也不知道對方還回不回來,他只好自覺地站到了桌子旁,眼睛低垂著,看著桌上只喝了一口的咖啡發呆。
幸好,傅馳亦并沒有將他一個人留在這里多久,出去后他很快就回來了,經歷了這么多次,沈南自看到他手上的藥膏就知道,他是去找燙傷藥了。
猜測他應該沒有多生氣,沈南自乖乖地伸出燙傷的那只手,舉在他的面前。
傅馳亦依舊一言不發,但手上幫他抹藥的動作還是像以前那樣輕柔,將白色的藥膏涂在傷處后,他下巴朝門口揚了揚,沒什么語氣地對沈南自說:
“出去,今天不要碰水。”
一聽他要趕自己走,沈南自就低下了頭,小聲說:“我想在這待著,你不喜歡咖啡,我以后就不弄了。”
沉默了好一會,傅馳亦抬眼看向他,冷冷道:“如果我說,我看到你的手,心情不好會影響到工作,你還要在這里留著嗎?”
沈南自沒注意前后說了什么,就抓住了一個“心情不好”,他覺得這事情很好解決,于是咬了咬嘴唇說:“你心情不好,可以罰我。”
“不是怕疼嗎?”
書房的窗戶開著,徐徐小風從外面吹過,拂起了沈南自額前的碎發,可他卻感覺自己臉燙得厲害。
“既然害怕,那就不要亂說話,什么時候罰,什么時候放過,從來都不是聽你的。”見他這副模樣,傅馳亦淡淡道:“而且,你怕疼,為什么要向我討罰?”
沈南自認真思考了一下,對他說:“犯了錯,你打我,我就受著。”
這句話落地,空氣直接凝滯了,安靜的這幾秒,傅馳亦在深刻地反思自己。
到底是做了什么樣的行為,才會讓他產生這樣的依賴心理。平常還沒有那么明顯,可一旦生了病,沈南自的種種表現都能體現出一個問題。
他沒有安全感。
這么想著,他緩緩啟唇:“是誰告訴你,只要受了罰,就能得到原諒?”
這下輪到沈南自愣住了,如果這樣的方式也不能讓對方心情變好,那他就沒有別的辦法了,于是將視線向上移,兩只眼睛既失落又無措地看著他。
“再說。”傅馳亦問:“我心情不好,你做錯了什么?”
“你說是因為看到我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那是我自己控制不好情緒。”他掃了沈南自一眼,打斷了他的話:“你唯一的錯,就是在弄傷自己后嘗試對我隱瞞。”
因為說受罰也沒用,沈南自不知道該怎么辦,只是問:“怎么做才能讓你不生氣?”
“我沒什么好生氣的。”傅馳亦淡然道:“弄傷的是你,疼的也是你,與我沒什么關系,上次罰你跪,是我沒控制好度,以后不會再出現那種事情。”
明明說的都是實話,但沈南自卻聽得難受,想了想,他偏頭說:“你不是說我對你撒謊了嗎。。。。。。”
傅馳亦沒回應,因為他不知道該怎么跟面前的小孩解釋,只覺得再怎么說,也終究是徒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