錢教授住在二樓一個向陽的房間。開門的是個精神矍鑠、頭發(fā)銀白的老太太,是錢教授的老伴。說明來意后,老太太熱情地把我們請了進去。錢教授正坐在陽臺的藤椅上看書,戴著老花鏡,面容慈祥。
我們架好攝像機(其實是偽裝過的空殼),拿出筆記本,開始了“采訪”。先從錢教授的教學經歷、學校的老故事聊起,老人很健談,回憶往事興致勃勃。聊了半個多小時,氣氛融洽后,我裝作不經意地把話題引向了性格獨特的同事。
“……說起來,錢教授,您還記得歷史系那位研究民俗的吳守仁吳教授嗎?聽說他學問很深,但挺特立獨行的。”
聽到“吳守仁”三個字,錢教授臉上的笑容淡了一些,他放下書,輕輕嘆了口氣:“守仁啊……記得,怎么不記得。他是個有真才實學的人,就是……鉆了牛角尖,可惜了。”
有戲!我們屏住呼吸,等待下文。
“他后來癡迷那些神神叨叨的東西,收集了不少老物件,說是研究,我看都快走火入魔了。”錢教授搖搖頭,“為這個,跟他女兒鬧得很僵。他女兒覺得他搞封建迷信,不務正業(yè),勸不動,后來干脆不怎么來往了。”
又是女兒!看來父女矛盾是確鑿的。
“那他退休后,您還有聯系嗎?”我小心翼翼地問。
“剛開始幾年,偶爾通個電話,他住在城西老宅。后來電話也斷了,聽說他把老宅賣了,搬走了,具體去哪了,沒人知道。”錢教授露出惋惜的表情,“最后一次聽說他的消息,大概是十年前了吧,好像是通過一個他以前的學生轉來的,說他病了,在療養(yǎng),具體情況就不清楚了。”
以前的學生?我立刻想到了孫正明!
“您說的是不是孫正明師兄?”我試探著問。
錢教授有些意外地看了我一眼:“哦?你知道小孫?對,就是他。孫正明那孩子重情義,雖然調去省博物館工作了,但一直記掛著吳老師,好像吳老師后來有什么事,都是他幫忙操持的。”
省博物館!孫正明在省博物館工作!
這條線索太重要了!我們強壓住激動,又聊了幾句,便禮貌地結束了采訪,告辭離開。
一離開干休所,我們立刻找了個僻靜角落。
“省博物館!孫正明是關鍵!”我興奮地說,“他很可能知道吳教授的下落,甚至可能保管著吳教授的一些遺物!”
陳駿眼神銳利:“沒錯。找到孫正明,就能找到突破口。小雅,立刻查省博物館工作人員名單,確認孫正明的職務和聯系方式。”
小雅拿出平板電腦,快速操作起來。幾分鐘后,她抬起頭:“查到了。孫正明,現任省博物館文物保管部副主任。辦公室電話和郵箱都有。”
“直接聯系嗎?”我問。
“不。”陳駿搖頭,“事關黑盤這種詭異之物,不宜在電話里說。我們得親自去一趟省博,找機會當面和他談。需要想個合理的理由接近他。”
看來,下一步的目的地,就是省博物館了。吳教授隱藏的秘密,似乎離我們越來越近。但不知為何,我心里隱隱有一絲不安,總覺得這次省博之行,不會那么順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