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趕緊回復:“學姐,你下次要是再看到‘我’在奇怪的地方,千萬別靠近!直接給我打電話確認!”
蘇婉清回了個“oK”的手勢,加上一個“你沒事吧?”的關切表情。
我沒事?我有事!事大了!
這虛魘比我想的還邪門!它不直接攻擊,而是用這種滲透的方式,制造細微的裂痕,扭曲你周圍的現實,讓你慢慢失去對真實和自我的判斷。再這么下去,我沒被它吃掉,自己先精神分裂了。
不能再被動挨打了!
我跑回704,關上門,喘著粗氣。必須做點什么。陳駿那邊還沒消息,我不能干等著。
我拿出《撼龍經》,這次不是漫無目的地感受,而是帶著強烈的目的性去翻找。既然虛魘的本質是“虛無”,是對“存在”的否定,那這本書里,有沒有關于如何穩固“存在”,堅定“自我”的記載?
我一頁一頁地翻,眼睛掃過那些艱澀的古文。關于鎮煞、安魂、定氣的部分很多,但直接針對這種“虛無侵蝕”的,似乎沒有。
直到我翻到一本單獨夾在書頁里的、材質更古舊的殘頁。這頁紙顏色深黃,邊緣破損,上面的字跡是用一種暗紅色的顏料寫的,像是朱砂,又帶著點鐵銹味。
標題是四個字:《守一固魄篇》。
內容極其晦澀,講的不是什么具體法術,而是一種……意念層面的修煉法門。大意是,人的精神意識如同燭火,外界干擾如同風。若要燭火不滅,不是去對抗風,而是要讓燭火本身凝聚、內斂,達到“抱元守一”的狀態,意念純粹堅定到極致,自成一方天地,外邪難侵。
里面還提到一個概念,叫“心印”。大概意思是,在意識深處,觀想一個代表自身“存在本源”的印記,這個印記越清晰、越穩固,自我的錨點就越牢,越不容易被外物扭曲。
這聽起來有點玄乎,像是心理暗示加強版。但眼下,我還有什么別的辦法嗎?
死馬當活馬醫吧!
我按照殘頁上模糊的指引,盤腿坐下,努力排除雜念。這很難,腦子里各種亂七八糟的畫面和懷疑往外冒。那個圖書館女生的側臉,蘇婉清說的“另一個我”,我爸那頂顏色模糊的帽子……
我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,把注意力集中呼吸上,然后,嘗試在腦海里“畫”一個東西。畫什么?我想到了那三枚供養錢,它們代表守護;想到了羅漢法相,它代表威嚴正氣;最后,我想到了我家門口那張照片,我和我爸的笑臉。
對,就觀想這個!觀想那個瞬間,那種真實的、溫暖的、屬于“我”的感覺!
一開始很模糊,像隔著一層毛玻璃。但我一遍遍重復,拼命回憶當時的細節:陽光的溫度,我爸胳膊的重量,笑得肚子疼的感覺……漸漸地,腦海中的畫面清晰了一點,那種溫暖的感覺也似乎真的回流了一點點,像寒冬里呵出的一口白氣,微弱,但確實存在。
就在這時,口袋里的供養錢突然傳來一絲極其微弱的溫熱感,不再是警示的冰涼,而是一種……呼應?仿佛我觀想的這個“心印”,得到了它們的認可和加持?
我精神一振,好像摸到點門道了!
雖然離“抱元守一”還差得遠,但至少,我找到了一個對抗虛無的方向。不是用蠻力去驅散,而是向內求,穩固自己的“存在感”。
這注定是場持久戰。虛魘還在暗處,像潛伏的病毒。但我知道,我不能先倒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