工坊內劍拔弩張的氣氛,在伊甸那看似禮貌實則不容置疑的話語中,被強行扭轉成了一個看似和諧的交接現場。
伊甸的目光從鐘離末臉上移開,轉向那群依舊虎視眈眈的維爾薇們。
她臉上那冰寒的怒意如同潮水般退去,重新掛上了那副無可挑剔的、屬于“黃金歌者”的優雅面容。
她甚至微微頷首,語氣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、仿佛打擾了對方雅興的歉意,“抱歉,各位維爾薇小姐,看來今晚的茶話會要提前結束了。”
她的聲音恢復了往日的醇厚與柔和,仿佛剛才那個眼神駭人,粗暴地將人從床上拽起來的不是她一樣。
“我得先將末帶回去了。”
她的理由聽上去合情合理,甚至帶著為大局著想的體貼,“你們也知道,末的氣息特殊,在外面待久了,即便是在庭院內部,也難保不會泄露。”
“畢竟。。。那位雷電芽衣小姐,最近的進步可是突飛猛進,對與末相關的氣息感知,敏銳得令人驚訝呢。”
她刻意頓了頓,讓“雷電芽衣”這個名字在寂靜的工坊內清晰回蕩,如同投下一顆石子,“若是讓她循著氣息找到這里,恐怕會橫生枝節,對大家。。。尤其是對末,都不是什么好事。”
這番話,邏輯嚴密,角度刁鉆,直接將鐘離末的離開與所有人的安全捆綁在了一起,讓人難以反駁。
本我維爾薇張了張嘴,臉上滿是不情愿,那點微弱的反抗心思剛剛冒頭,就被伊甸那完美無瑕的理由和一旁愛莉希雅始終掛在臉上的,甜美卻暗含威壓的微笑給硬生生壓了回去。
“確實是這樣呢。?”
愛莉希雅甚至俏皮地眨了眨眼,七彩眼眸中流轉著要聽話哦的光芒。
“是。。。是啊。。。”本我維爾薇怯生生地附和著,甚至下意識地轉頭,對著還想掙扎、眼中兇光畢露的極惡維爾薇和其他幾位人格小聲勸阻,“專家,魔術師,百味。。。還有。。。”
她看了一眼極惡,聲音更小,“你,別。。。別鬧了。。。伊甸小姐說得對,是為了老師好。。。”
在伊甸和愛莉希雅無形的壓力,以及本我這“內部投降派”的配合下,專家維爾薇推了推眼鏡,冷靜地分析著強行留人的成功率已無限趨近于零。
魔術師撇撇嘴,收起了手中的小把戲,百味惋惜地看著還沒吃完的蛋糕。
而極惡維爾薇,她那瘋狂的掙扎與不甘的低吼,最終也在幾位“自己”的聯手壓制下,化作了被堵在喉嚨里的、絕望而憤怒的嗚咽。
只能眼睜睜看著伊甸和愛莉希雅,如同帶走一件本就屬于她們的物品般,將鐘離末從她的視野里,從這間充滿了她的渴望的工坊內帶離。
阻礙清除,鐘離末幾乎是被半強迫地,由伊甸和愛莉希雅一左一右“護送”著,離開了維爾薇的工坊,回到了那間屬于伊甸的,奢華而壓抑的房間。
厚重的房門在身后“咔噠”一聲合攏,仿佛隔絕了外界的一切。
房間內沒有開燈,只有窗外模擬都市的霓虹燈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,投射進來一片片模糊而曖昧的光影,勾勒出家具華麗的輪廓和空氣中浮動著的、尚未散盡的、屬于他們三人的氣息。
甚至來不及走到臥室區域,就在這玄關與客廳連接的陰影里,鐘離末只覺后背猛地撞上了冰涼而堅硬的門板,發出一聲沉悶的輕響。
緊接著,兩道身影便如同狩獵的雌豹,一左一右地將他牢牢禁錮在了門板與她們溫熱的身體之間。
伊甸的動作帶著壓抑了一路的怒火與醋意,她甚至沒有給鐘離末任何開口解釋的機會,直接抬起手,用冰涼的指腹,再次重重地碾過他微腫的唇瓣,那力道帶著明顯的懲罰意味,仿佛要擦去所有不屬于她的痕跡。
“看來,白天的警告,你是半點都沒有聽進去,嗯?”
伊甸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,依舊維持著那份歌者特有的優雅腔調,但每一個字都像是裹著蜜糖的冰錐,狠狠扎進鐘離末的耳膜,“是我表現得不夠明顯,還是你覺得。。。維爾薇們的懷抱,比我的更溫暖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