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看到。。。你躺在那里。。。那么安靜。。。我好害怕。。。害怕你真的。。。再也不會醒過來了。。。”
“對不起。。。老師。。。對不起。。。都是我不好。。。如果當時我能再強一點。。。如果我能控制住律者的力量。。。你就不會。。。不會為了我們。。。”
她的自責如同潮水般涌來,夾雜著深切的痛苦與悔恨。
那只手輕輕拍著她的手背,動作溫柔而帶著撫慰的節奏,仿佛在說“不是你的錯”。
這無聲的寬容讓她更加哽咽:“。。。他們都說你不會醒了。。。我不信。。。我怎么能信。。。你明明答應過。。。會看著我。。。會一直在我身邊。。。”
她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,帶著無盡的委屈和依戀:“沒有你在身邊。。。我感覺。。。。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那條下雨的小巷。。。好冷。。。好黑。。。”
“。。。老師。。。你回來好不好。。。不要再睡了好不好。。。”
她像個迷路的孩子,無助地哀求著,“我沒有那么堅強,我需要你。。。我一直。。。都需要你。。。”
傾訴變得越來越含糊,意識也越來越模糊,但那最深處的、從未敢宣之于口的秘密,卻在這徹底卸下心防的時刻,如同最終綻放的花朵,吐露出了最真實的心意。
“你不明白。。。老師。。。我愛你啊。。。老師。。。”
她的聲音輕得如同夢囈,卻帶著一種近乎燃燒生命般的熾熱,“不是學生對老師的敬愛。。。是。。。是一個女人。。。對心愛之人的。。。愛慕。。。”
這句話仿佛耗盡了她最后一絲清醒的意識。
說完之后,她緊繃的身體徹底松弛下來,呼吸變得更加綿長而均勻,陷入了更深沉的、無夢的睡眠之中。
唯有眼角殘留的淚痕,證明著方才那場傾盡所有的、真實與虛幻交織的傾訴。
就在雷電芽衣徹底失去意識的同時,那只一直握著她的、溫暖的手,緩緩地松開了。
鐘離末靜靜地站在床畔,黑暗中,他赤色的眼眸如同幽深的潭水,倒映著床上少女沉睡的、淚痕未干的臉龐。
他臉上沒有什么表情,唯有那微微抿緊的唇線,泄露了一絲極其復雜的情緒,有憐惜,有愧疚,或許還有一絲。。。難以言喻的沉重。
他伸出手,動作極其輕柔地,將她因為先前激動而有些踢亂的被褥重新整理好,細心地掖好被角,仿佛在對待一件易碎的珍寶。
做完這一切,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,隨即轉身,身影如同融入夜色般,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房間,沒有留下任何痕跡,只有空氣中那縷極淡的、即將散去的桔梗冷香,證明著他曾來過。
輕輕推開屬于自己和伊甸房間的門,鐘離末甚至還沒來得及適應室內溫暖的光線,一道高挑曼妙的身影便已然堵在了門口,帶著一股無形冰冷的壓力。
“嗯。。。伊甸,愛莉怎么不在?”
“執行計劃。”
伊甸斜倚在門框上,她已經換下了宴會時的華服,只著一件絲質睡袍,勾勒出誘人的曲線,然而那雙金色的眼眸中卻沒有任何暖意,只有一片如同暴風雨前寧靜海面般的審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