伊甸卻先一步走了過來。
她的動作依舊優雅,甚至稱得上溫柔。
她伸出雙手,沒有去碰觸其他地方,而是輕輕地、細致地開始為他整理略微敞開的衣領,指尖偶爾不經意地劃過他脖頸的肌膚,在那紅痕忽近流連,帶來一陣微涼的觸感和難以忽視的存在感。
“末。。。”
她終于開口,聲音低沉磁性,聽不出太多怒氣,反而帶著一種陳述事實般的平靜,“你知道嗎?有時候,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你才好。”
她的指尖停在他的鎖骨處,微微用力按壓了一下,仿佛在強調接下來的話語。
“你總是這樣。。。在不經意間,就把別人的生活,別人的心攪得一團亂。”
她的目光落在他脖頸的紅痕上,金色的眼眸幾不可查地暗了暗,“從前是我們,現在是她們,你就像一塊行走的磁石,吸引著所有不該被吸引的‘鐵屑’。”
她的語氣里帶著明顯的質問與不滿,但很快,那尖銳的情緒又被一種更深的、近乎認命的無奈所覆蓋。
她輕輕搖了搖頭,嘆息般說道,“罷了。。。說到底,也是我們沒能一直陪在你身邊。現世的光陰,是她們填滿的。”
她抬起眼,重新看向鐘離末,眼中的冰冷融化了些許,化為一種深沉而包容的柔光,仿佛真的接受并理解了這一切,“我明白,感情無法強求,也無法用先來后到來簡單衡量,雷電芽衣。。。還有外面那幾個,她們對你的心,或許也是真的。”
她的話語聽起來如此通情達理,如此善解人意,仿佛一位寬容大度的正宮,在接納丈夫不小心惹來的情債。
然而,她的動作卻與這“寬容”的表象截然相反。
在說完這番話后,伊甸的雙手并未離開鐘離末的衣領,反而順著他的脖頸線條,緩緩上移,最終捧住了他的臉頰。
她的力道輕柔,卻帶著一種不容掙脫的掌控感。
她微微低頭,將自己的額頭抵上他的額頭,兩人鼻尖相觸,呼吸無可避免地交融在一起。
這個姿勢極度親密,也充滿了壓迫感。
“我可以接受她們的存在,末。”
伊甸的聲音壓得很低,如同情人間的耳語,卻字字清晰地敲打在鐘離末的心上,“我可以試著不去計較那些過去的空白,也可以暫時容忍她們在你身邊打轉。”
她的話語頓了頓,金色眼眸中的柔光瞬間被更為銳利、更為深沉的東西取代,那里面翻涌的占有欲幾乎要化為實質。
“但是。。。。”
她的拇指輕輕摩挲著他的臉頰,動作溫柔,眼神卻帶著警告,“這不代表我會允許她們無限制地靠近你,觸碰你,甚至。。。在你身上留下痕跡。”
她的目光再次掃過那個紅痕,然后重新鎖定鐘離末的赤瞳。
“更不代表,我會對你‘到處勾引人’的行為,毫無表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