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陽光毫無阻礙地灑滿黃金庭院的回廊與庭院,卻奇異地帶不來絲毫暖意,反而映照出一種近乎死寂的空曠。
雷電芽衣走在通往訓練場的路上,眉頭不自覺地微微蹙起。
律者的體質讓她從昨夜的宿醉中徹底恢復,身體輕盈,力量充盈,甚至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感覺良好。
更讓她心神微動的是,昨夜那一場不帶任何心事的深度睡眠,是她自老師消失以來,罕有的、真正感到安心和放松的一次。
仿佛卸下了某種沉重的負擔,又像是某種一直緊繃的弦得到了暫時的舒緩。
然而,這份罕見的安寧感,在踏入訓練場的那一刻,便被一種更強烈的違和感所取代。
安靜。。。
太安靜了。
往日里,這個時間點的訓練場絕不會如此冷清。
即使沒有英桀親自督導,那些由維爾薇設計或梅比烏斯改造的后勤人偶也會準時出現,維護設備,或者模擬出各種訓練用的標靶與能量場。
愛莉希雅更是常常會帶著她那標志性的甜美笑容,如同清晨最活躍的鳥兒般出現在這里,有時是來訓練,有時只是來看看她,或者興致勃勃地提出一些有趣的新點子。
可今天,訓練場內空無一人。
那些本應嗡嗡作響、閃爍著指示燈的精密設備全都沉寂著,如同失去了靈魂的金屬軀殼。
空氣中聽不到任何機械運轉的細微聲響,也感受不到任何熟悉的能量波動。
雷電芽衣紫羅蘭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疑惑。
她走到場中央,習慣性地開始進行每日必備的熱身與基礎揮刀練習。
即使實力已經得到了英桀們的認可,即使已經完全掌握了律者的權能,她依然保持著這份自律,這是早就深深烙印在她骨子里的習慣。
刀鋒破空,動作流暢而精準,純粹依靠肉身力量揮出的斬擊便已帶著撕裂空氣的銳利。
她能感覺到自己對身體、對力量的掌控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圓融境界。
但她的心神卻無法完全沉浸在訓練中。
那股彌漫在空氣中的、非同尋常的寂靜,像是一根細小的尖刺,不斷撩撥著她的感知。
她停下動作,閉上雙眼,將自身的感知力如同水銀瀉地般向外擴張、延伸。
沒有。。。
什么都沒有。
感知范圍內,除了建筑本身固有的能量結構,那些原本充斥在黃金庭院每一個角落的、或強或弱的生命氣息與能量波動。。。
屬于英桀們的,屬于各種自律裝置的,甚至是一些模擬出的、用于營造生活氣息的小動物和植物的微弱生機。。。
全都消失了。
整個黃金庭院,仿佛變成了一座精美卻空無一人的巨大模型。
唯有在庭院的邊緣地帶,一些光線難以觸及的陰影角落,一些令人不適的、熟悉的崩壞能反應,正在如同污漬般一點點地“誕生”、凝聚,化作最低等的崩壞獸,茫然地游蕩著。
這些崩壞獸對她而言已構不成任何威脅,她甚至無需動用律者權能,僅憑手中太刀便能輕易解決。但它們的出現,以及這籠罩一切的、反常的死寂,共同指向了一個令人不安的可能性。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