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公出院后第五天,早上我正幫他按摩胳膊,手機突然響了。我拿起來一看,是我爸打來的,心里頓時有點慌——我爸平時很少主動打電話,除非有急事。
“喂,爸,怎么了?出什么事了嗎?”我趕緊接起電話,聲音都有點發緊。
我爸的聲音很沉穩,卻帶著點急:“小敏,你別慌。我剛聽你媽說,你婆婆還在跟你提借錢給陳磊的事?還有,陳磊到現在都沒給你公公掏過治療費,是不是真的?”
我愣了一下,沒想到我媽會把這事跟我爸說。我看了一眼旁邊的公公,壓低聲音:“是真的,媽確實提過,不過我跟陳強都沒同意。陳磊那邊……就爸住院的時候來了一次,拿了五百塊,之后就沒管過了。”
“這怎么行!”我爸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,“你公公也是他親爸,治病的錢他憑什么一分不出?還有你們,都欠了那么多債了,他還好意思跟你們借錢?你在家等著,我現在就過去,跟陳磊好好說說!”
我趕緊勸他:“爸,不用了,您別過來了。我們自己能解決,您過來了反而會讓事情更麻煩。”
“怎么不用!”我爸語氣很堅決,“我不能看著我閨女受委屈,看著我親家公治病的錢都沒人分擔!你把你家地址發我,我現在就打車過去,你別攔著!”
說完,我爸就掛了電話。我握著手機,心里又感動又著急。感動的是我爸一直護著我,著急的是怕他過來跟陳磊吵架,讓事情更難收拾。
旁邊的公公看出我臉色不對,就問:“怎么了?是不是你爸那邊出什么事了?”
我趕緊笑著說:“沒有,爸,您別擔心。我爸就是問您身體怎么樣了,說想來看看您。”
公公點了點頭,沒再追問。我趕緊給陳強發微信,告訴他我爸要過來,讓他趕緊回家。陳強很快回復說馬上就回,讓我別著急。
大概一個小時后,門鈴響了。我趕緊跑去開門,果然是我爸。他手里提著一個袋子,里面裝著給公公買的營養品,臉色看起來有點嚴肅。
“爸,您怎么真過來了?”我趕緊讓他進來,“外面冷不冷?快坐會兒,我給您倒杯水。”
我爸沒坐,直接問:“陳磊呢?他在不在家?我跟他說說治療費的事。”
“他不在家,早上就出去了。”我趕緊說,“爸,您別生氣,這事我們會跟他說的,您別操心了。”
“我能不操心嗎?”我爸嘆了口氣,“你公公治病花了十幾萬,你們欠了那么多債,陳磊作為兒子,一分錢不出,還有臉跟你們借錢?這要是傳出去,別人怎么看他?”
就在這時,陳強回來了。他看到我爸,趕緊走過來:“叔,您來了。快坐,我給您倒杯水。”
我爸點了點頭,坐在沙發上。陳強倒了杯水遞給他,然后坐在他旁邊:“叔,您是不是聽說了陳磊的事?您放心,我們已經跟我媽說過了,以后不會再管陳磊的事了,也不會借錢給他。”
“不是不管他的事。”我爸喝了口水,語氣稍微緩和了點,“是該讓他承擔的責任,必須讓他承擔。你公公治病花了那么多錢,他作為兒子,至少得承擔一部分。你們現在欠了那么多債,壓力已經夠大了,不能再讓他給你們添麻煩。”
陳強點了點頭:“我知道,可陳磊他就是不愿意出錢,我們也沒辦法。我跟他吵過好幾次,他就是說沒錢。”
“他沒錢?”我爸皺起眉頭,“我聽說他前段時間還換了新手機,還跟朋友去旅游,怎么會沒錢?他就是不想出,覺得你們會幫他承擔。”
我和陳強對視一眼,都有點驚訝。我們不知道陳磊換了新手機,還去旅游了。看來他不是沒錢,就是不想給公公治病。
就在這時,門鈴又響了。我以為是婆婆買菜回來了,趕緊去開門,沒想到門口站的是陳磊。他手里拿著一個快遞盒,看到我爸,愣了一下:“叔,您怎么在這兒?”
我爸站起來,走到門口,看著陳磊:“我來找你談談你爸治病的事。你進來,咱們好好說說。”
陳磊有點不情愿,但還是走了進來。他把快遞盒放在門口,坐在沙發上,手有點不自在地搓著褲子:“叔,您想談什么?我爸的病不是已經好了嗎?還有什么好談的?”
“好了?”我爸冷笑一聲,“他是好了,可治病花了十幾萬,你一分錢都沒出。你作為兒子,就這么孝順你爸?你爸從小把你拉扯大,供你上學,現在他生病了,你就眼睜睜看著,一分錢都不愿意出?”
陳磊的臉一下子紅了,他低下頭:“我不是不愿意出,是我真沒錢。我前段時間換工作,沒發工資,手里確實沒多少錢。”
“沒多少錢?”我爸拿出手機,打開一張照片,遞給陳磊,“這是我朋友前幾天在旅游景點拍的,里面是不是你?你不是沒錢嗎?怎么還有錢去旅游?還有,我聽說你還換了新手機,這也是沒錢能買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