拿回三十萬賠償款的那天晚上,我在小芳家的陽臺上坐了很久。晚風一吹,心里壓了大半年的石頭終于徹底落了地。手里攥著手機,看著銀行短信里的數字,眼淚又忍不住掉下來——這不是委屈的淚,是松了口氣的淚,是覺得自己終于熬過來的淚。小芳走過來,遞給我一杯熱牛奶,說:“娟兒,錢拿回來了,債務也跟你沒關系了,接下來該好好分財產了。雖然你們之前沒什么大錢,但該要的還是得要,不能讓陳明便宜了。”
我喝了口熱牛奶,點了點頭。之前一門心思要回被林薇騙走的錢、撇清債務,倒把離婚財產分割的事給忘了。雖然我們結婚八年沒買房子,存款也幾乎被陳明敗光,但還有一些零碎的東西——比如家里的冰箱、洗衣機、沙發這些家具,還有陳明之前買的一臺筆記本電腦,雖然不值多少錢,但也是夫妻共同財產,該分清楚的得分清楚。
第二天一早,我給趙律師打了個電話,問他離婚財產分割該怎么處理。趙律師說:“李女士,根據法律規定,離婚時夫妻共同財產應當平均分割,但如果一方有過錯,比如出軌、轉移財產,另一方可以要求過錯方少分或者不分財產。陳明不僅出軌,還轉移夫妻共同財產給林薇,屬于嚴重過錯,你完全可以要求他少分財產。你可以先跟他協商分割,如果協商不成,就向法院提起離婚后財產分割訴訟。”
我聽了,心里有了底,說:“好,我先跟他協商試試。要是協商不成,再麻煩您。”趙律師說:“沒問題,有什么事隨時跟我聯系。”
掛了電話,我給陳明打了個電話。他接電話的聲音很疲憊,還帶著點不耐煩:“什么事?”我說:“咱們離婚的時候沒分割財產,現在得把財產分清楚。你今天有空嗎?咱們見個面聊聊。”他沉默了一會兒,說:“行,下午三點,在之前的出租屋見吧。”
下午兩點半,我提前到了出租屋樓下。站在樓下,看著這棟我住了八年的房子,心里五味雜陳。這里有過我和陳明的開心時光——剛結婚時一起布置房間,過年時一起包餃子,我生病時他給我煮粥。可現在,這里只剩下傷心和失望。
三點整,我上樓敲門。陳明開了門,他看起來比之前憔悴了很多,眼睛紅紅的,胡子也沒刮,身上的衣服皺巴巴的。他讓我進來,說:“坐吧,有什么話趕緊說,我一會兒還要去打工。”
我坐在沙發上,看著屋里的東西——沙發是我們結婚第二年買的,當時我選了米色,說“耐臟,看著也溫馨”;冰箱是第三年買的,夏天的時候,我總在里面冰西瓜,等陳明下班回來一起吃;電視是去年買的,陳明說“屏幕大,看電影舒服”。這些東西,都是我們一點點攢錢買的,現在卻要分割。
我說:“咱們屋里的這些家具家電,都是夫妻共同財產,得分清楚。我列了個清單,你看看。”我把提前列好的清單遞給陳明,清單上寫著:沙發、冰箱、洗衣機、電視、筆記本電腦、床、衣柜。
陳明接過清單,看了一眼,說:“這些東西能值幾個錢?你至于這么較真嗎?”我看著他,說:“錢不多,但也是夫妻共同財產,該分的就得分。而且,你出軌、轉移財產,屬于過錯方,應該少分財產。”
他一聽“過錯方”,臉色一下子變了,說:“我過錯方?李娟,你別太過分了!要不是你天天催我賺錢,天天跟我吵架,我能跟林薇在一起嗎?你也有責任!”我冷笑一聲,說:“陳明,你別往我身上潑臟水。是你騙我投資,把錢給林薇,是你出軌,是你欠了五十萬債務,跟我有什么關系?你要是還有點良心,就別再狡辯了。”
他被我說得啞口無言,沉默了半天,說:“行,我是過錯方,我少分。你說怎么分?”我說:“沙發、冰箱、洗衣機、電視,這些都是常用的大家電,我要。筆記本電腦、床、衣柜,給你。你看行不行?”
他想了想,說:“不行。電視和冰箱我也要,我現在打工回來,還得看電視、用冰箱放東西呢。”我說:“電視和冰箱是我跟你一起攢錢買的,而且你是過錯方,本來就該少分。如果你不同意,咱們就只能去法院解決了。到時候,法院肯定會判你少分,你連這些都拿不到。”
他皺著眉,想了很久,說:“行,沙發、冰箱、洗衣機、電視給你。但筆記本電腦我得要,我打工有時候需要用電腦。”我說:“可以,筆記本電腦給你。床和衣柜也給你,我以后不住這兒了,也用不上。”
他點了點頭,說:“行,就這么分。你什么時候來搬東西?”我說:“明天上午吧,我找個搬家公司來搬。”他說:“好,明天我不在家,你自己搬就行,鑰匙在門口的腳墊底下。”
我看著他,說:“陳明,咱們夫妻一場,到最后鬧成這樣,我也不想。但你做的那些事,太傷我的心了。以后,你好好過日子,別再跟林薇來往了,也別再借錢揮霍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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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低著頭,沒說話,過了一會兒,才小聲說:“我知道了。林薇……我已經跟她斷了。她嫌我沒錢,還欠了債,早就不跟我聯系了。”我聽了,心里沒有一點同情,只覺得“活該”。當初他為了林薇,騙我、背叛我,現在被林薇拋棄,也是他自找的。
我說:“那就好。明天我搬東西的時候,會把鑰匙放在門口的腳墊底下,你自己拿。”他點了點頭,說:“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