哄完孩子睡著,我和老公坐在客廳里,燈光調得很暗,怕吵到臥室里的小家伙。老公還在揉著胳膊,剛才抱孩子逛公園的勁兒還沒緩過來,他嘆了口氣說:“以前總覺得你在家待著輕松,今天走這一趟才知道,抱孩子比我在公司搬文件累多了,胳膊都酸得抬不起來。”
我給她遞了杯溫蜂蜜水,“你這才一天,我都抱了一年多了。有時候孩子生病,一整夜都得抱著,第二天胳膊都麻了。”老公接過水杯,喝了一口,沒說話,只是看著臥室的方向,眼神里多了點以前沒有的愧疚。
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,臥室里突然傳來孩子的哭聲。我剛想站起來,老公就按住我:“我去看看,今天都我來。”他輕手輕腳走進臥室,沒一會兒,哭聲沒停,反而更大了。我有點不放心,也走過去,扒著門縫看——孩子坐在小床上,揉著眼睛哭,老公蹲在床邊,手忙腳亂地想抱,又怕弄醒孩子似的,半天沒敢伸手。
“你把他抱起來,拍著背走走就好了,”我小聲說。老公趕緊把孩子抱進懷里,學著我的樣子,在臥室里慢慢轉圈,嘴里還哼著下午那首跑調的兒歌。孩子哭了一會兒,果然慢慢安靜下來,小腦袋靠在老公肩膀上,眼睛半睜半閉的。
老公松了口氣,剛想把孩子放回床上,孩子又“哇”地哭了起來,小手緊緊抓著老公的衣服不放。他沒辦法,只能繼續抱著,又走了十幾分鐘,胳膊都開始抖了,才敢試探著把孩子放回床上。這次孩子沒哭,只是還睜著眼睛,盯著天花板看。
“他怎么還不睡啊?”老公小聲問我,額頭上都冒出了細汗。“可能剛才睡太久了,現在不困了,”我說,“你陪他玩會兒吧,等他困了自然會睡。”老公點點頭,坐在床邊,從床頭柜上拿起一個小搖鈴,輕輕搖著。孩子盯著搖鈴看,小手伸著想去抓,哭聲徹底停了。
我回到客廳,收拾起白天散落的玩具,心里想著,老公今天是真的在用心體驗,不是隨便應付。以前他下班回家,要么坐在沙發上刷手機,要么就說累,從來沒主動管過孩子,更別說陪孩子玩了。
過了一個多小時,老公抱著孩子從臥室里出來,孩子已經睡著了,小嘴巴還微微張著。他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放進客廳的嬰兒車里,蓋好小毯子,然后坐在沙發上,癱了似的,“太累了,哄個覺比我開一下午會還累。他剛才玩著玩著又哭,我還以為他餓了,去沖奶粉,結果他又不吃,折騰了半天。”
“孩子就這樣,有時候鬧起來沒原因,就得有耐心哄,”我說,“你今天也體會到了,我每天晚上都得這么折騰,有時候一晚上要醒三四次,第二天還得早起做早飯、帶孩子。”老公看著我,眼神里的愧疚更重了,“以前我從來沒問過你晚上睡不睡得好,總覺得你在家能補覺,現在才知道,你根本沒機會好好休息。”
他頓了頓,又說:“今天一天下來,我才算明白,你說的‘累’不是瞎抱怨。帶孩子、做飯、做家務,一件接一件,根本沒停過,比我上班累多了。我以前說你‘在家沒壓力’,是我太混蛋了,沒站在你的角度想過。”
我聽他這么說,心里的委屈好像一下子少了很多,眼眶有點紅,但還是笑著說:“現在知道也不晚,以后咱們一起做就行。”老公點點頭,伸手握住我的手,“以后我每天下班回來,先幫你帶孩子,你做飯的時候我看著他,周末我也多分擔家務,絕對不讓你一個人這么累了。”
正在這時候,嬰兒車里的孩子動了動,好像要醒。老公趕緊站起來,輕輕拍著嬰兒車的欄桿,小聲哼著歌。孩子又安靜下來,繼續睡。他坐回沙發上,小聲說:“以前我總覺得,賺錢養家就是我該做的,家里的事就該你管。現在才知道,家是兩個人的,得一起扛。”
“其實我也知道你上班不容易,每天擠地鐵、跟客戶打交道,也很累,”我說,“以前我總跟你抱怨,也沒體諒你的辛苦,以后咱們有話好好說,別再吵架了。”老公笑了笑,“好,以后咱們好好溝通,有問題一起解決。”
那天晚上,我們聊到很晚,聊孩子以后的教育,聊周末帶孩子去哪里玩,還聊到以前沒孩子的時候,一起去看電影、吃火鍋的日子。好久沒有這樣好好聊天了,以前下班回家,要么就是我忙著帶孩子,他忙著刷手機,要么就是因為一點小事吵架,家里總是冷冰冰的。
快十一點的時候,我們才準備睡覺。老公先把孩子抱進臥室,放在小床上,然后幫我鋪好被子,“你先睡,我去把客廳的燈關了,再檢查一下門窗。”我點點頭,看著他忙碌的背影,心里覺得特別暖。
躺在床上,老公從背后輕輕抱住我,“對不起,以前讓你受委屈了。以后我一定好好對你,好好對孩子。”我轉過身,靠在他懷里,“我也有不對的地方,以后咱們一起加油,把日子過好。”
那天晚上,我睡得特別香,沒有像以前那樣,總擔心孩子會醒。因為我知道,身邊有個人會跟我一起分擔,不用再一個人硬扛了。我想,這就是婚姻該有的樣子吧——不是一個人付出,一個人享受,而是兩個人互相理解、互相支持,一起把家經營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