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強嚇得往后退了一步,點點頭:“是……是我。”
“欠我們的錢,該還了吧?”光頭男人冷笑一聲,“今天可是還款日。”
“我……我現(xiàn)在沒錢,能不能再寬限幾天?”王強小心翼翼地說。
“寬限?”光頭男人眼睛一瞪,“我們的錢是那么好欠的嗎?當初借錢的時候,你怎么不說寬限?”
“我知道,我知道,”王強急忙說,“可我最近遇到點事,錢暫時周轉不開,再給我?guī)滋鞎r間,我一定把錢還上。”
“少廢話!”另一個瘦高個男人上前一步,推了王強一把,“今天要么還錢,要么,我們就去你家鬧!讓你鄰居都知道,你是個欠高利貸不還的無賴!”
王強被推得一個趔趄,差點摔倒。我扶住他,鼓起勇氣說:“你們別動手!我們會還錢的,只是現(xiàn)在真的沒有,能不能再給我們一個月時間?”
“一個月?”光頭男人冷笑一聲,“你當我們是慈善機構?告訴你,最多三天!三天之內,必須把十萬本金和一萬利息還上!不然,我們就砸了你的家,再把你老婆孩子賣了抵債!”
“你們敢!”我氣得渾身發(fā)抖,“這是法治社會,你們不能胡來!”
“法治社會?”光頭男人哈哈大笑,“在我們這里,錢就是法治!你要是不想吃苦頭,就趕緊湊錢!”
他說完,從口袋里掏出一瓶紅漆和一把刷子,走到我們家的單元門口,“唰唰唰”地寫了起來。“欠債還錢,天經地義!王強還錢!”紅色的大字,刺眼極了。
小區(qū)里的鄰居們聽見動靜,都從家里跑出來看熱鬧。他們指指點點,議論紛紛。我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根,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。
“你們別寫了!”我沖過去,想阻止他們,可被那個瘦高個男人一把推開,摔倒在地上。
“哎喲!”我疼得叫了一聲,眼淚都快掉下來了。
王強趕緊跑過來,把我扶起來,對著光頭男人吼道:“你們太過分了!”
“過分?”光頭男人瞪著他,“比起你欠我們錢不還,這算什么?我告訴你們,三天!就三天!要是還不上錢,我們就不是寫幾個字這么簡單了!”
他說完,帶著那幾個男人,大搖大擺地走了。
鄰居們還在指指點點,議論著我們家的事。我和王強低著頭,趕緊跑進了單元樓。
回到家,我再也忍不住,趴在沙發(fā)上失聲痛哭。王強坐在我旁邊,不停地嘆氣。
“都怪你!都怪你!”我一邊哭,一邊捶打著他,“要是你不投傳銷,不借高利貸,我們怎么會變成現(xiàn)在這個樣子?我們以后怎么見人啊?”
王強任由我捶打,不說話,只是不停地掉眼淚。
哭了好一會兒,我才停下來。我看著墻上那刺眼的紅漆,心里一片絕望。我知道,這只是開始。如果三天之內還不上錢,那些人肯定還會來鬧,到時候,我們的日子就更難過了。
“我們現(xiàn)在怎么辦?”我有氣無力地問王強。
王強抬起頭,眼神里竟然還有一絲幻想:“老婆,要不我再去試試,找我那些朋友借點錢?”
“你覺得他們會借給你嗎?”我苦笑一聲,“你平時跟他們來往就少,現(xiàn)在你欠了高利貸,他們躲都躲不及,怎么可能會借錢給你?”
王強低下頭,不說話了。
過了一會兒,他又說:“那……那我們把房子賣了吧?只有賣房,才能湊夠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