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剛蒙蒙亮,我就醒了。窗外的雞叫了好幾聲,院子里傳來陳磊輕微的腳步聲。我趕緊爬起來,穿上衣服,疊好被子。
我走出房間,看到陳磊正在打掃院子。他穿著那件洗得發(fā)白的藍色褂子,動作很麻利。“你醒了?”他看到我,停下手里的活,笑了笑。“嗯,”我點點頭,“我去做飯。”
廚房的鍋碗瓢盆還是昨天的樣子,我先拿起掃帚,把廚房打掃干凈。米缸里的米又少了一些,我舀了兩碗米,淘干凈,放進鍋里煮。菜籃子里有幾個昨天剩下的土豆,還有一把菠菜。我把土豆削皮,切成塊,菠菜摘好,洗干凈。
我剛把土豆倒進鍋里,婆婆就走進來了。“今天早點去地里,把那片玉米地的草除完。”她語氣生硬,說完就轉(zhuǎn)身出去了。我沒說話,繼續(xù)做飯。
早飯做好了,是土豆燉菠菜和白粥。陳磊走進來,拿起一個饅頭,咬了一口。“今天我可能要晚點回來,我想多干點活。”他一邊說,一邊往嘴里扒飯。“你注意點身體。”我小聲說。
婆婆吃完早飯,就催著我去地里。我拿起鋤頭,跟著婆婆走出院子。太陽慢慢升起來,照在身上暖暖的。地里的玉米長得很茂盛,草也很多。我學著婆婆的樣子,彎著腰除草。
中午的時候,太陽變得很熱。我渾身是汗,喉嚨干得難受。婆婆從帶來的布包里拿出兩個饅頭,遞給我一個。“快吃,吃完繼續(xù)干。”我接過饅頭,就著帶來的水,慢慢吃起來。饅頭有點硬,我咽得很費力。
下午,我實在累得不行,腰都直不起來了。婆婆看了我一眼,沒說話,自己埋頭干著。我咬著牙,堅持把手里的那塊地除完。天黑的時候,我們才回到家里。
我剛坐下,就趕緊站起來去做飯。陳磊還沒回來,我想給他留些熱飯。我煮了點面條,炒了個雞蛋。雞蛋是鄰居家送的,我們家自己舍不得吃。
面條煮好的時候,陳磊回來了。他身上全是泥土,臉上沾著汗水和灰塵。“你回來了?快洗手吃飯。”我把面條端到桌子上。陳磊洗了手,坐在桌子旁,拿起筷子,大口吃起來。“今天辛苦你了,曉梅。”他說。“不辛苦,你才辛苦。”我搖搖頭。
晚上,我坐在燈下縫補衣服。陳磊的衣服破了好幾個洞,我得趕緊補好,明天他還要穿。婆婆坐在旁邊,看著我說:“家里的錢要省著點花,別亂買東西。”“我知道了,媽。”我小聲說。
接下來的日子,我每天都早早起床做飯,然后跟著婆婆去地里干活。下午回來,我還要洗衣服、打掃院子、準備晚飯。我盡量把家里的事情打理好,不讓婆婆挑出毛病。
我把家里的開支記得很清楚,每一分錢都花在刀刃上。米不夠了,我就少煮一點,自己多吃點紅薯;菜不夠了,我就去院子里挖點野菜。我想把錢省下來,給陳磊買件新衣服,他那件褂子已經(jīng)穿了好幾年了。
陳磊每天都早出晚歸,有時候甚至半夜才回來。他說他在幫村里的人蓋房子,能多賺點錢。他回來的時候,總是很累,倒在床上就睡著了。我看著他疲憊的樣子,心里很心疼。
有一次,我半夜醒來,看到陳磊還在燈下擺弄什么。我走過去,看到他手里拿著一把錘子,正在修理一把破舊的椅子。“怎么還不睡?”我問。“這椅子壞了,我修修,明天你坐的時候安全。”他說。“快睡吧,明天還要早起。”我拉了拉他的胳膊。
陳磊放下錘子,點了點頭。他躺在床上,很快就睡著了。我看著他的臉,心里暖暖的。雖然我們家窮,但陳磊對我很好,這就夠了。
我還是每天都很節(jié)省。我把陳磊換下來的臟衣服洗干凈,晾干,疊整齊。他的襪子破了,我就用針線補好。我自己的衣服也是縫了又縫,補了又補。婆婆有時候會說我太摳門,但我不在乎,我只想讓日子過得好一點。
有一天,我去鎮(zhèn)上買東西。我揣著攢了很久的幾塊錢,想買點米和鹽。路過一家服裝店的時候,我看到一件藍色的褂子,和陳磊身上穿的那件很像。我停下來,看了看價格,要十五塊錢。我心里猶豫了很久,還是舍不得買。
我買了米和鹽,就趕緊回家了。回到家里,我把米倒進米缸,心里想著,等攢夠了錢,一定要給陳磊買件新褂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