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下個月?”我甩開他的手,“樂樂能等嗎?醫生說今天必須交藥費,你忘了樂樂昨天疼得哭了一晚上嗎?陳凱,你能不能別總是替他說話?他是你弟,樂樂就不是你女兒了嗎?”
陳凱被我說得低下頭,不說話了。陳明看我們吵起來,趕緊站起來說:“哥,嫂子,我真的沒辦法。要不這樣,我這里還有一千塊錢,你們先拿去,剩下的我下個月一定還。”
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千塊錢,放在桌子上。我看著那一千塊錢,心里又氣又無奈。一千塊,連進口藥一天的費用都不夠,可現在,我們連這一千塊都得要。
我走過去,拿起那一千塊錢,說:“陳明,這一千塊我先拿著。剩下的四千塊,你必須在三天內還回來。要是你不還,我就去你公司找你,讓你同事都知道你是怎么借你哥的救命錢不還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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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明臉色一變,趕緊說:“行,行,我三天內一定還。你們別去公司找我,我還要上班呢。”
我沒再跟他廢話,拉著陳凱就往外走。走出陳明家,外面的天已經黑了,路燈亮著,昏黃的光灑在地上。我看著手里的一千塊錢,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。
“才一千塊,”我聲音發啞,“樂樂的藥費還差四千多,我們去哪里湊啊?”
陳凱走過來,把我的肩膀摟在懷里:“別擔心,我明天去工地跟工頭說說,看能不能預支一個月的工資。再跟同事借借,應該能湊夠。”
我靠在他懷里,心里一點底都沒有。預支工資哪有那么容易?同事們也都知道我們家的情況,之前已經借過好幾次了,誰還愿意再借?
回到醫院時,已經快八點了。樂樂醒著,看到我們回來,趕緊問:“媽媽,叔叔把錢還了嗎?我們能買好藥了嗎?”
我走過去,坐在床邊,摸了摸她的頭,強擠出笑臉:“還了一部分,媽媽明天再去湊剩下的,很快就能給樂樂買好藥了。樂樂乖,先睡覺,明天起來就好了。”
樂樂點了點頭,閉上眼睛,很快就睡著了。我坐在床邊,看著她的小臉,心里滿是愧疚。要是我能多掙點錢,要是陳凱沒把錢借給陳明,樂樂就不用遭這么多罪了。
陳凱去衛生間洗了把臉,出來后坐在椅子上,說:“我明天一早就去工地找工頭,不管他同不同意,我都要預支工資。實在不行,我就跟他說,我不干了,讓他把工資結給我。”
我看著他,心里有點暖。雖然陳凱之前很糊涂,但他現在至少還在為樂樂努力。我點了點頭,說:“別跟工頭吵太兇,我們還需要這份工作。實在不行,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。”
那天晚上,我一夜沒睡。一會兒擔心樂樂的病情,一會兒又想明天能不能湊夠錢。陳凱也沒睡好,翻來覆去的,時不時嘆口氣。
第二天一早,陳凱就去工地了。我給樂樂洗漱完,喂她吃了早飯,就坐在床邊等陳凱的電話。一直等到上午十點,陳凱才打來電話,聲音很興奮:“小敏,工頭同意預支我兩個月的工資,一共四千塊!我現在就給你送過去,我們趕緊去交藥費。”
我聽到這話,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——終于湊夠錢了!我趕緊說:“好,好,你快點過來,樂樂還等著用藥呢。”
掛了電話,我走到床邊,看著樂樂,笑著說:“樂樂,爸爸拿到錢了,我們可以買好藥了,你很快就能好起來了。”
樂樂開心地拍著手:“太好了!謝謝爸爸,謝謝媽媽!”
沒過多久,陳凱就來了,手里拿著四千塊錢。我們趕緊去護士站交了錢,護士說下午就能給樂樂用進口藥。我和陳凱坐在病房里,看著樂樂,心里總算松了口氣。
可我知道,這只是暫時的。樂樂的治療還需要很多錢,我們以后的日子還會很艱難。但只要能讓樂樂好起來,再難我們也能扛過去。我看著陳凱,他也看著我,我們都從對方的眼里看到了堅持和希望。這個家,只要我們一起努力,就一定能挺過難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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