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阿哲和好后,日子好像又有了盼頭。阿哲的媽媽每隔幾天就會來出租屋看我,給我帶些補身體的食材,還幫我們打掃屋子、洗衣服,像親媽一樣照顧我。阿哲也申請了公司的加班,每天早出晚歸,雖然累,但臉上總是帶著笑,說多掙點錢,就能早點給我換進口藥,早點攢夠錢讓我安心治病。
可現實的壓力并沒有因為這份溫暖而減少。出院后第二個月,我去醫院復查,醫生說我的尿蛋白指標有點反彈,需要調整治療方案,加做一個腎臟專項檢查,還要換一種更針對性的藥物。檢查費加上新藥物的費用,一下子又多出來兩千塊。阿哲拿著繳費單,皺了皺眉,但還是笑著對我說:“沒事,剛好這個月加班工資發了,夠交這筆錢。”
我知道他在硬撐。加班工資本來是計劃用來交房租的,現在花在了檢查和藥費上,房租只能再拖幾天。那天晚上,我看到阿哲躲在陽臺打電話,聲音壓得很低,好像在跟朋友商量借錢的事。掛了電話后,他走進屋,裝作沒事人一樣跟我聊天,可我分明看到他眼底的疲憊又重了幾分。
沒過多久,更難的事來了。醫院突然給我打電話,說之前住院時,有一項特殊治療的費用沒有算清楚,現在核算下來,還差五千塊沒交,讓我們盡快補繳,不然會影響后續的復查和用藥記錄。我拿著電話,手都在抖,五千塊對現在的我們來說,簡直是一座大山。
阿哲下班回來,我把醫院打電話的事跟他說了。他沉默了很久,坐在沙發上,一根接一根地抽煙。我坐在他旁邊,心里又慌又疼,卻什么也幫不上。“要不,我們再跟你爸媽借點?”我小聲問。
阿哲搖了搖頭:“不行,上次已經跟他們借了一萬,老家的房子還沒找到買家,他們手里也沒多少閑錢了。再開口,只會讓他們擔心。”
“那怎么辦?”我眼淚掉了下來,“醫院催得緊,說再不交就影響后續治療了。”
阿哲掐滅煙蒂,站起身:“我再去問問同事,看看能不能借到。你別擔心,肯定能湊夠的。”
接下來的幾天,阿哲每天下班都很晚才回來,每次回來都帶著疲憊的神色,卻從來沒跟我說借錢的進展。我知道他肯定碰了不少釘子,心里更不是滋味。有天晚上,我起夜,看到他坐在客廳的地板上,對著手機屏幕發呆,屏幕上是他和朋友的聊天記錄,對方說“最近手頭緊,實在幫不上”。我站在門口,眼淚無聲地掉下來,轉身悄悄回了房間。
第二天一早,我趁阿哲去上班,偷偷拿出手機,翻遍了通訊錄。以前的同學、朋友,我一個個點開聊天框,又一個個關掉。我實在沒臉開口,大家都剛工作沒幾年,誰都不容易,之前阿哲已經幫我借過一輪了,現在再借,只會讓人家為難。
翻到最后,我看到了我媽的微信。雖然之前一次次被她拒絕,可現在走投無路,我還是抱著最后一絲希望,給她發了條消息:“媽,醫院催我們補交五千塊住院費,不然影響后續治療。你能不能先借我五千,等阿哲老家房子賣了,我們馬上還你。”
發完消息,我握著手機,手心全是汗,一遍遍地看屏幕,盼著她能回復。可等了一上午,她都沒回。中午的時候,我忍不住給她打了個電話,響了很久,才被接起來。
“什么事?”我媽的語氣還是很冷淡。
“媽,你看到我發的消息了嗎?醫院催我們補交五千塊住院費,你能不能借我……”
“沒有!”我媽直接打斷我,“家里一分錢都沒有,你弟下周就要提車了,剩下的錢要給他交車款,哪有閑錢借給你?你自己想辦法吧,別總找我們。”
“就五千塊,不是五萬!”我急了,“這關系到我的治療,要是不交,以后復查都受影響。你就不能先挪五千給我,等我好了馬上還你嗎?”
“挪不了!”我媽語氣很堅決,“錢都準備好了,一分都不能動,不然你弟提不了車。你的事你自己解決,別再來煩我。”
說完,她就掛了電話。我握著手機,坐在沙發上,眼淚止不住地流。原來在她心里,弟弟提車比我的治療還重要,哪怕只是五千塊,她都不肯挪給我。
下午的時候,醫院又打電話來催了,說如果明天再交不上,就要把我的治療記錄標注為“欠費未清”,后續的藥物也沒法正常開具。我掛了電話,坐在屋里,覺得天好像要塌下來了。阿哲還在上班,我不想給他添堵,可我真的走投無路了。
我想起了我爸,雖然他之前也很冷漠,但或許他能有點惻隱之心?我試著給我爸打了個電話,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。
“爸,我是小雨。醫院催我們補交五千塊住院費,不然影響治療。你能不能幫我想想辦法?”
“五千塊?”我爸的聲音頓了頓,“家里真的沒錢,你弟要提車,錢都給他留著了。你跟阿哲再想想辦法,實在不行,就跟醫院說說,能不能緩幾天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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