從律師事務所回來的第三天,法院就給我打了電話,說案子已經立案了,讓我等著拿傳票。我心里松了口氣,覺得事情總算有了進展。可沒等我高興多久,手機突然響了,來電顯示是個陌生號碼,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。
“喂,是娟兒嗎?”電話里的聲音很熟悉,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——是我哥!
我心里一下子就竄起火來,對著電話喊:“你還敢給我打電話?你把爸的房子賣了,拿著錢跑了,現在知道聯系我了?”
我哥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,聲音放低了些:“娟兒,我知道錯了。之前是我糊涂,不該賣爸的房子,也不該拿了征地款就不管爸。我現在想通了,咱們是親兄妹,得一起給爸養老?!?/p>
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他之前那么對爸,現在居然說要一起給爸養老?這里面肯定有貓膩。我冷笑著說:“你會這么好心?是不是你拿的錢花完了,又想回來找我要錢了?”
“不是不是,”我哥趕緊解釋,“我是真的知道錯了。我這幾天想了很多,覺得特別對不起爸。我現在就在縣城的火車站,你能不能來接我一下?咱們見面好好說,我想跟爸道歉?!?/p>
我猶豫了。一方面覺得我哥沒安好心,另一方面又想著,他要是真的知道錯了,能回來給爸道歉,幫著一起照顧爸,也是件好事。我跟老公說了這事,老公皺著眉說:“他肯定沒那么簡單。不過咱們可以去看看,正好問問他賣房子的錢和征地款去哪兒了?!?/p>
我點了點頭,跟老公一起去了火車站。到了約定的地方,我一眼就看到了我哥。他瘦了不少,穿著件舊外套,頭發也亂糟糟的,跟之前意氣風發的樣子完全不一樣。
看到我們,我哥趕緊走過來,臉上堆著笑:“娟兒,妹夫,你們來了?!?/p>
我沒給他好臉色:“你找我們到底想干什么?別跟我扯什么一起給爸養老,有話直說?!?/p>
我哥搓了搓手,尷尬地說:“我是真的想給爸養老。我之前拿了征地款去投資,結果全賠了,還欠了點錢。后來沒辦法,才把爸的房子賣了,還了債就沒剩多少了。我這幾天在外面想了很多,覺得特別對不起爸,也對不起你。”
老公看著他:“你賣房子的錢和征地款加起來有幾十萬,就算投資賠了,也不可能剩這么點吧?你老實說,錢到底去哪兒了?”
我哥眼神躲閃了一下,小聲說:“我……我還去賭了幾把,也輸了?,F在真的沒多少錢了?!?/p>
我氣得渾身發抖:“你居然還去賭?那是爸的養老錢,是我的征地款,你怎么能拿去賭?你還是人嗎?”
“我知道錯了,娟兒,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?!蔽腋缯f著就要給我跪下,我趕緊拉住他:“你別來這套!我不會原諒你的!”
老公拉了拉我的胳膊,對我哥說:“你現在說這些也沒用。你要是真的想給爸養老,就跟我們回去,當著爸的面道歉,然后好好照顧爸。至于你欠的錢,還有賣房子的事兒,你得想辦法解決。”
我哥趕緊點頭:“我會的,我會好好照顧爸,也會想辦法解決這些事兒?!?/p>
我們帶著我哥回了堂妹家。父親看到我哥,臉色一下子就變了,站起來就要打他:“你還敢回來!我沒有你這個兒子!你把我的房子賣了,拿著錢跑了,現在回來干什么?”
我哥趕緊躲開,跪在父親面前:“爸,我知道錯了。我不該賣你的房子,不該拿了錢就不管你。我現在真的知道錯了,你就原諒我吧,我以后會好好照顧你的?!?/p>
父親氣得渾身發抖,指著我哥罵:“你現在知道錯了?早干什么去了?我養你這么大,你就是這么對我的?”
我看著父親激動的樣子,趕緊拉住他:“爸,你別生氣,身體要緊。他現在知道錯了,就讓他先留下,看看他以后的表現。要是他還像以前那樣,咱們再趕他走也不遲?!?/p>
父親嘆了口氣,坐在椅子上,沒說話,算是默認了。
接下來的幾天,我哥倒是表現得挺勤快。每天早上早早起來給父親做飯,還幫著打掃衛生,陪父親聊天。父親雖然還是沒怎么理他,但也沒再趕他走。
我心里卻一直不踏實,總覺得我哥沒那么簡單。這天晚上,我起來上廁所,聽到我哥在院子里打電話。我悄悄走過去,聽到他說:“我已經跟我爸和我妹認錯了,現在住在我妹這里。等我拿到我爸的銀行卡,還有我妹的征地款,咱們就一起走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