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院的審判庭不大,里面坐著法官和書記員。我坐在原告席上,身邊是律師,王阿姨、朵朵的老師還有幾位鄰居坐在旁聽席上。朵朵被王阿姨抱著,安靜地靠在她懷里,小臉上帶著一絲緊張。
沒過多久,張強和婆婆走進了審判庭。張強穿著一件黑色的外套,頭發梳得很整齊,看起來很平靜,可眼神里的兇狠藏都藏不住。婆婆跟在他身后,一臉怒氣地看著我,好像我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。
開庭的鈴聲響了,法官敲了敲法槌,宣布開庭。律師先陳述了我的訴訟請求:請求法院判決我和張強離婚,判令朵朵的撫養權歸我,張強每月支付撫養費兩千元,還要賠償我的精神損害賠償金五萬元。
接著,律師開始提交證據。他把我整理的傷情照片、錄音、醫院診斷證明一一交給法官,還播放了幾段關鍵的錄音。錄音里,張強酒后罵人的聲音、打我時的打罵聲、朵朵的哭聲清晰可聞。
審判庭里很安靜,只能聽到錄音里的聲音。張強的臉色越來越難看,婆婆也低下頭,不敢看周圍的人。
律師提交完證據,法官問張強:“被告張強,原告提交的這些證據,你認可嗎?”
張強猛地抬起頭,大聲說:“我不認可!這些證據都是假的!是林秀故意陷害我!”
“這些照片和診斷證明都是真實的,錄音也是現場錄制的,怎么會是假的?”律師反駁道。
“照片是她自己弄的,她故意把自己弄傷,然后拍照陷害我!”張強說,“錄音也是她偷偷錄的,里面的聲音根本不是我,是她找人模仿的!”
我沒想到張強會這么無恥,竟然全盤否認。我氣得渾身發抖,忍不住說:“張強,你撒謊!那些傷都是你打的,錄音里的聲音也是你,你怎么能不承認?”
“我沒有撒謊!”張強瞪著我,“是你自己想離婚,所以故意陷害我!你外面有人了,想跟我離婚,然后跟別人過,還想把朵朵帶走!”
“你胡說!”我哭著說,“我什么時候外面有人了?是你一直家暴我,打我,打朵朵,我才想離婚的!”
“法官大人,你別聽她的!”張強對著法官說,“我和林秀感情一直很好,就是她最近變心了,才想跟我離婚。我從來沒有家暴過她,更沒有打過朵朵!”
婆婆也在一旁附和:“法官大人,張強說的是真的!林秀就是外面有人了,想拋棄我們家張強,還想搶走朵朵!我們家張強是個好男人,每天辛辛苦苦掙錢養家,怎么可能家暴呢?”
看著他們顛倒黑白的樣子,我心里又氣又恨。我沒想到,他們竟然能說出這么無恥的話。
法官讓律師繼續舉證,律師說:“法官大人,為了證明原告所說的是事實,我們申請證人出庭作證。”
法官點點頭,同意了。第一個出庭作證的是王阿姨。王阿姨走到證人席上,宣誓后,開始陳述。她把自己親眼看到的、聽到的都告訴了法官:看到我身上的傷,聽到我們家的爭吵聲,還有張強上門鬧事的經過。
“法官大人,我可以作證,林秀說的都是真的。張強經常家暴林秀,還上門騷擾她們母女,我親眼所見,絕無半句虛言。”王阿姨堅定地說。
張強立刻反駁:“你胡說!我什么時候上門鬧事了?我只是想找林秀回家,好好過日子!”
“你還敢狡辯?”王阿姨生氣地說,“你那天在出租屋里又吵又鬧,還想搶朵朵,摔碎了林秀的手機,這些都是事實!當時鄰居們都看到了,他們也可以作證!”
法官讓王阿姨下去,然后讓朵朵的老師出庭。老師走到證人席上,說:“法官大人,我是朵朵的幼兒園老師。朵朵剛上幼兒園的時候,雖然有點內向,但很活潑。可后來,她變得越來越沉默,經常一個人坐在角落里,不跟小朋友們玩。她還經常做噩夢,哭著喊‘爸爸別打媽媽’‘爸爸別打我’。我們問她怎么了,她說是爸爸經常打媽媽,她害怕。”
老師還說:“有一次,朵朵的臉上有一塊紅腫,我們問她怎么弄的,她說是爸爸打的。我覺得,朵朵的變化,跟她長期生活在家暴環境中有關。我愿意作證,林秀說的都是真的。”
張強又想反駁,可法官制止了他。接下來,幾位鄰居也陸續出庭作證。他們都證明,經常看到我身上的傷,聽到我們家的爭吵聲和打罵聲。
有一位鄰居說:“法官大人,我住在他們家隔壁,經常半夜聽到林秀的哭聲和張強的罵聲。有一次,我早上出門,看到林秀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,問她怎么了,她說是不小心摔的。可我知道,那明明是被人打的。”
另一位鄰居說:“有一次,張強喝醉了,在小區里追著林秀打,我們都看到了,還上去勸過架。張強那個人,脾氣特別暴躁,經常打罵林秀。”
所有證人都作證完畢后,法官問張強:“被告張強,證人的證言你認可嗎?”
張強低著頭,說:“我不認可!他們都是林秀找來的,故意幫她說話!”
“法官大人,”律師說,“所有證人都是自愿出庭作證的,他們與原告沒有任何利害關系,他們的證言真實可信。再加上原告提交的照片、錄音、診斷證明等證據,足以證明被告長期實施家暴,嚴重傷害了原告和孩子的身心健康。因此,請求法院支持原告的訴訟請求。”
法官點了點頭,又問我:“原告林秀,你還有什么要補充的嗎?”
我深吸一口氣,看著法官說:“法官大人,我和張強結婚五年,他家暴了我五年。我為了朵朵,一次次妥協,一次次原諒,可他不僅沒有改,還變本加厲,甚至動手打了朵朵。朵朵現在每天都做噩夢,看到張強就害怕,心理受到了很大的創傷。我真的沒辦法再跟他過下去了,我只想離婚,只想帶著朵朵遠離他,給朵朵一個安全的成長環境。請法官大人幫幫我,支持我的訴訟請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