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為即將提到的人,余剛吸一口氣,胸腔內油然而生的尊敬——“像你父親那樣!”
聽到這兒,南梔不由自主瞳仁顫了顫。
余剛還在繼續說:“我可以幫你規劃職業生涯,給你建議,給你實習機會,我相信你一定能像你父親那樣年輕有為,為世界帶來光明。”
玻璃窗外,行人融入雨夜,成一片晃動的影。
余剛說完,氣氛短暫的死寂。
南梔微微吸了口氣,但并沒考慮多久,表情和聲音都很平靜,說:“謝謝您的好意,但我對這個職業沒興趣。”
“這不是職業?!庇鄤偸纸晃兆郎?,認真道,“這是一種理想,很熱血的理想!”
南梔就笑了一下。
這反應在余剛看來覺得有點莫名。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被個十幾歲的少女諷刺了,因為她表情總很輕微,連大人都難以看透她想法。
“余叔叔,屬于自己的才是‘理想’。強加在別人身上,那就不再是理想,是枷鎖?!?/p>
南梔看向窗外,在夜色里逐漸浮現晦暗與危險的城市,“我父親是我父親,而我,是我?!?/p>
兄妹倆看著她,正在想這十八歲的女孩神態思維怎么這么早熟,就聽到一段石破天驚的話——
“況且人從一出生就注定要死亡。每個人都會死,不死在黑暗下,也會死在別處。我當不了救世主,也不乎別人幸與不幸。”
南梔回頭來,嗓音輕輕的:“跟我偉大父親不一樣,我是個自私的人,自私到,心里只有自己一日三餐。”
姐弟倆離開有五六分鐘了,對面座位空空如也,余冉和余剛才從那段話反應過來。
兄妹倆悻悻對視一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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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高的路燈,照著有擋雨板的公交車站。
馬路上的白線被沖洗一新。
南梔正襟危坐在長椅上,柔軟的長發落在胸前、背后,眼神空蕩。
許措舉著把黑傘在雨聲里回頭,問:“還不想回家嗎?”
南梔沒反應。
他眉峰一抬。
“喂!”
眼前驀地晃來張臉,南梔微驚嚇。
許措扯唇,眼里一點不正經的笑:“好歹我也是帥哥吧,你老這樣走神是不是有點不合適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