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一眼來電名字。
從電梯下到負二層,許舒夏立刻聽見一聲汽車喇叭。
福特車窗滑下去。
留著淺淺胡渣的男人笑,頭一偏:“上車。”
“去咖啡廳么?”許舒夏系好安全帶,問。
李若熏揚揚眉毛:“去咖啡廳做什么?”
許舒夏:“……”
他反應過來,笑了笑:“今天不相親。”
車往前開著。
“我把冉冉轉到三院了,以后我們不用回諾江看她了。”
許舒夏這才發現自己想錯了,用沉默邁過這場尷尬。李若熏倒是越發想笑,被她看了看,他才正色,認真開車。
“這陣子采訪順利嗎?”他問。
許舒夏:“還可以,都是些現成的事件,沒太多危險。”
“只要沒危險就好。”
紅燈亮起,福特停在斑馬線前。車頭前行人來往。
李若熏看著夕陽灑在大廈外墻的干燥光線,眼神滄桑,嘆了嘆:“一轉眼,都六年過去了,我也從小青年變成了老青年。”
許舒夏望著車窗外,很安靜。
紅燈倒數至60秒,時間還長。李若熏轉頭,看著女子風骨迷人的鼻尖,依稀能回憶起六年前那個雨夜。他剛好調任去橙花街的第二天。
那握著匕首的清純少女渾身是血,眼睛獸一樣,卻淌著熱淚。
他剛好巡邏到那兒。
她說的第一句話是:“我想活著。”
他本以為,她至少需要花一些時間去看心理醫生,或者調節自己,然而把人帶回家后的當晚,少女就意識清晰地清洗完自己,吃飯,把手心里攥著的小水晶串起來……
一直到后來,到今天。
她都沒再崩潰。
只是手腕上那串手鏈好似再沒取下來過。
每天戴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