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明璟也喝了不少,但還算清醒。幾個副總叫了代駕送回家。宋明璟帶司機來的,叮囑許也先開車回家,他做些掃尾工作。
許也說:“我們一起回去吧,讓司機回去,我等等你。”
宋明璟習慣性地揉了一把許也頭發,低頭在他耳邊說道:“寶貝你先回去,還有幾個醉鬼,得安置了,還要不小一會兒。”
許也不太放心,交代了司機,又給司機留了自己的號碼,說要是弄不了給他打電話。
宋明璟只笑,推著他讓他放心先走就行,到避著人的地方,按著許也使勁親了一口,才送上車。
許也開車走出一段路,突然想起家里鑰匙還在宋明璟那兒,又急忙掉頭,快到酒店門口的時候看到宋明璟一行人在路邊,正分別要上車離開的樣子。
前面還有幾輛車,許也開不快。他朝前望望,怕宋明璟上了車他還得追。
路燈晦暗,隔得又遠。
一定是沒有看清楚。
宋明璟上了車,許也沒來得及管他要鑰匙,只好開車跟上去。
宋明璟的車開進一個還算高檔的小區,離他們公司不遠。安保做的好,司機還在門口停了一下做登記。許也跟上去,安保室卻徑直開了門放行。
許也開的是宋明璟自己的車。
許也沒下車,他隔著不到二十米的距離,看著宋明璟半扶半抱著車里那人下來,看不清臉,只能看到那人跟剛才在路邊一樣的姿勢,像條八爪魚一樣黏在宋明璟身上,胳膊環著他脖子。
那人明顯喝多了,步子不穩,走到樓下又撒酒瘋一樣纏著宋明璟沒法往前邁步。
許也鬼使神差地下車,不太敢往前走,又忍不住想聽他們在說什么。
如果許也走路的聲音大一點吵到他們,如果夜色再暗一點看不見宋明璟送一條八爪魚回家,如果記性好一點帶了鑰匙,或者再往前一點,如果許也沒來參加他們公司狗屁的開工宴。
那條八爪魚帶著哭腔埋在宋明璟肩膀:“憑什么啊?你又不是不喜歡我,我不在乎……一點不在乎,我哪里不如他好……”
推開他,只要推開他,我一點都不會怪你,我載你回家,洗干凈澡,我們好好睡一覺,第二天可以去逛超市,周六在家里煮火鍋。
宋明璟只是無波無瀾地拍拍那人的背,輕聲對他說對不起。“沒有哪里不好,”他說,“晚星,別哭了。”
晚星,別哭了。
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有了解釋。
忘帶的保溫杯,不變花樣的早飯,出門不再立刻牽住的手,為了不錯過一場會議隨手遞過來的止疼藥。
或許是許也眼淚砸到地上的聲音太響,宋明璟終于回頭注意到他,眼神錯愕,震驚,帶著點手足無措的狼狽,他沒有倉皇的推開葉晚星,只是下意識把他扶正,身體沒有緊貼在一起。
醉酒的人沒骨頭,下一秒鐘葉晚星又重新貼上去。
許也失去了思考的能力,他既清醒又迷茫,知道了很多問題的答案又產生了更多的不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