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他有些急了,邱朗默聲很久,最終還是嘆了口氣,無奈地說:“衛北淮來找我的第一天,神智還有些不清醒?!?/p>
這么一聽,沈南自就知道他是愿意對自己說了,于是搬著板凳湊近了些,不解地問:“神智……不清?”
“你被下藥的那天晚上,傅馳亦就找人將他帶到了s城的偏遠郊區,放在房子里面讓人看守,每周喝下三杯與你當時相同的藥,持續一個月?!笨粗∨笥崖牬蟮难劬?,邱朗平靜地說:“那間屋子里面,只有一張床和一個衛生間?!?/p>
“這是第一次?!?/p>
“第二次是在過年后的第一天,衛北淮再次被人帶走,除了進食以外的其它時候嘴巴都被靜電膠帶封上,持續時間一周,回來好久都沒能張嘴說話,差點喪失語言功能?!?/p>
“他、他不會跑嗎?”從沒見過這樣的傅馳亦,即使現在親耳聽到,也很難相信對方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會有如此狠厲毒辣的一面,沈南自張了張嘴:“他家里……”
“家里知道?!鼻窭实偷托α艘宦暎骸耙詾楦雕Y亦跟我一邊,為了不得罪我父親,沒敢去救,也不敢聲張,反正弄不死,畢竟他還要回來照顧我?!?/p>
信息量太大,沈南自低頭看著潔白的被子,頭腦有些發暈,緩了很久,他哽著嗓子說:“既然這樣。”
他抬頭:“那你就不要再做這種事情,有傅馳亦,他也很難再傷害到我?!?/p>
邱朗沒有拒絕更沒有答應,而是偏過頭,像是對自己又像是對他說:“不管怎么樣,他為你做的都比我要多。”
聽到這,沈南自怔了一下說:“如果你是為了這個……”
“不是?!毕裰霸诓蛷d那樣注視著他,邱朗一字不漏地重復:“不一定是喜歡,才能對你好,即使你拒絕了我,我的行為也并不會有什么改變?!?/p>
沈南自心里有些痛,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難解決的事情,他閉上眼,過了一會睜開,起身向門口走去:
“你休息吧,我明天再來看你?!?/p>
……
第二天。
陽光灑進室內,窗外的樹搖曳著枝葉,推門而入的時候依舊是相同的場景,只不過相比昨天,邱朗的身邊,多了一個人。
看著他愣了兩秒,沈南自毫不猶豫地轉身,拔腿往外跑去,可還沒走幾步,就被人拉著背包輕易扯了回來。
即使不向上看,也能感覺到史無前例的巨大壓迫,沈南自雙手攥緊背包帶,像是放學偷偷跑出去玩被家長抓回的小孩般低著頭,就連呼吸都因為氣壓降低放輕了許多。
坐在病床上的邱朗看到門口的這一幕,不禁問:“他應該還有話想對我說,你現在這么著急把他帶回去,做什么?”
傅馳亦用手摩挲著小孩瑟縮的后頸,瞥了他一眼,淡聲說:
“帶回去教育。”
聽到這話,沈南自猛地一哆嗦,再加上昨天才與對方吵的架,他立刻像金蟬脫殼一樣拋棄背包,脫身往邱朗的方向跑去,最后站在床邊,瞪著剛剛提拎著自己的人,底氣不足地說:“我昨天就說了,你過來,我就不跟你好了,所以我們兩現在沒有關系?!?/p>
傅馳亦看了眼手中的包,轉身凝視著他,一句話也沒說。
沈南自吞了口唾沫,對上那如噬人深淵般的眼睛,雙膝頓時發軟,沒有辦法,他只好向床上人投去求助的目光。
這一行為被傅馳亦盡收眼底,他繃緊下頜,盡可能地壓下從昨天燃起開始就不滅的怒火,瞇著眼睛,降下聲音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