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邊朗沒料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，難以置信地反問：“……就這樣？”

“就這樣，”齊知舟目視前方，神情平淡到了幾乎可以算是冷酷的程度，“我就像過去一樣生活，反正已經(jīng)這么過了十年。”

邊朗缺席的那十年，對齊知舟而言，活著和死了并沒有什么本質(zhì)區(qū)別。他在每一個重復(fù)的日升月落里重復(fù)呼吸的動作，只是為了延續(xù)生命本身。

邊朗怔了怔，心臟像是被這句話狠狠攥緊，泛起細(xì)密的疼痛。

他伸出手輕輕拽了拽齊知舟的耳垂，聲音低了下去，安撫道：“那我可舍不得死。”

“有什么舍不得的，”齊知舟說，“沒有人晚上和我搶被子，沒有人逼我吃山藥，沒有人天天在我耳朵邊嘮叨個不停，我會過得很清凈，很開心。”

語畢，他冷笑一聲，試圖用尖銳的言語掩蓋自己幾乎要破胸而出的恐慌。

“邊朗，你要是死了，”齊知舟頓了頓，“你就沒有我了。”

“不敢了不敢了，”邊朗呼了一口氣，趕緊要下車窗“呸呸呸”三聲，“都怪我這破嘴，再也不說這種晦氣話了！”

齊知舟面沉如水。

車內(nèi)的氣氛因為“死”這個字眼而變得過于沉重，邊朗趕忙轉(zhuǎn)移話題：“你要帶我去哪兒？”

齊知舟嘴唇緊抿，一言不發(fā)。

邊朗“嘖”了一聲：“小少爺，別生氣了，實在不行你打我一頓，你拿鞭子抽我。”

齊知舟說：“可以。”

邊朗眉梢一挑，賤嗖嗖地說：“那你倒是把你那小馬鞭拿出來，我任你打，半句怨言沒有。”

小少爺那根小馬鞭，恐怕早就不知道扔哪兒去了。

齊知舟聞言笑了笑：“你說的，不要耍賴。”

邊朗一哂：“我耍賴？笑話！誰耍賴誰是狗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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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小時后，銀色賓利緩緩駛?cè)肓艘黄o謐的花園別墅區(qū)，參天古樹與精心修剪的常綠灌木掩映著一棟棟風(fēng)格各異的洋房，環(huán)境清幽一如往昔。

邊朗面露詫異：“怎么來這里了？”

齊知舟言簡意賅道：“拿點東西。”

邊朗將視線投向窗外。

闊別十年，這里的一切被時光妥善管理，幾乎沒有什么變化。四季常青的昂貴綠植蔥蘢茂盛，周末和節(jié)假日才會開啟的音樂噴泉池正在沉睡，孩子們最喜歡的游樂區(qū)似乎經(jīng)過了翻新。。。。。。熟悉感潮水般涌來，邊朗一時間有些感慨。

轎車在齊家別墅門前停下，鐵藝大門緊閉，門內(nèi)是修建整齊的草坪和通向主樓的石板路。

齊知舟利落地解開安全帶：“下車。”

邊朗推門下了車，雙手插在褲兜里，微微抬頭，注視著面前這棟熟悉又陌生的建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