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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側，用不同部位的骨骼拚接而成的抽象雕塑姿態扭曲，以違背生理的角度伸展著，空洞的眼窩凝視著虛空，像在無聲吶喊；還有一串由不知道哪個部位的骨頭和指甲串成的風鈴，安東尼像個獻寶的孩子，湊近微微一吹，風鈴顫動，發出細微的磕碰聲。

“齊教授，你看這個！看！”安東尼指著一只被拋光打磨的頭蓋骨酒杯，語氣狂熱，“這是從活人頭上敲下來的，只有最頂級的材料，才能制作出如此頂級的藝術品！”

齊知舟目光平靜地掃過這些展品，臉上沒有任何波瀾，仿佛在評估一批普通的實驗器材。

他的視線最終停留在右側一個獨立的玻璃柱形展柜前，福爾馬林浸泡著一雙手，骨骼勻稱、手指修長，指甲被修剪得圓潤干凈，呈現出一種僵直的蒼白。

“這雙手。。。。。?！饼R知舟欲言又止。

安東尼忙問：“怎么了？”

齊知舟繼續評價：“保存得不錯，但形態還不夠完美，關節位置有細微的變形，影響了整體的美觀性?！?/p>

說完，他惋惜地輕嘆了口氣。

“親愛的齊教授，你的眼光太毒辣了！”安東尼幾乎將臉貼在玻璃上，愁眉苦臉地說，“確實，當時固定的時候有點匆忙，留下了瑕疵。我本來想用這雙手做骨笛的，可惜沒法用了，這一直都是我的遺憾?！?/p>

齊知舟拍了拍他的肩膀，安慰道：“完美的材料確實可遇不可求?！?/p>

安東尼嘴角下撇。

齊知舟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覺察的引導：“你想要的手是什么樣的？”

安東尼立刻想到了什么，雙眼瞬間亮得駭人，臉上交織著興奮與貪婪：“就是那個正在接受犬化實驗的載體，今天早上和你在電梯里的那位！他的手簡直太好看了，充滿美感與力量！我正缺一件他那樣的展品！”

“抱歉，那我可幫不上忙?！饼R知舟表示無能為力，“他是Ryan的人?！?/p>

緊接著，齊知舟緩緩環視收藏館，惋惜地搖了搖頭。

他的神情讓安東尼萬分焦躁，從兜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塞進嘴里，原地踱著圈圈：“就差那雙手了，我的藝術館就差那雙手，就完美了！”

齊知舟提議：“或許你可以和邊策說說，把那個實驗體從Ryan那里要過來?！?/p>

“不不不！”安東尼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回憶，慌忙拒絕，“先生不喜歡我們之間互相爭奪，上次我和Ryan鬧了矛盾，先生大發雷霆，險些把我的收藏館撤銷?！?/p>

齊知舟說：“那就沒有辦法了，安東尼，不完美也是一種圓滿，或許你應該試著接受不完美?！?/p>

他反復強調“不完美”，讓安東尼眼中燃燒起來一種更加瘋狂的渴望：“齊教授，你一定有辦法幫助我的吧！”

齊知舟仿佛遇到了難題，皺眉沉思片刻：“我有一個辦法。”

安東尼忙問：“什么？！”

齊知舟說：“把那個實驗載體偷出來?！?/p>

“偷出來？”安東尼目瞪口呆，后退幾步連連擺手，“我可不敢！”

齊知舟無奈地嘆了一口氣：“我去吧?！?/p>

安東尼受寵若驚，用做作的英倫腔大聲說：“親愛的齊教授，你為什么如此寵愛我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