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烏號的錨鏈“嘩啦”沉入海底時,船身還在黑霧里輕微搖晃。這片海域的霧像活物,黏在船帆上、甲板縫隙里,連燒燒果實烙下的火焰紋路都黯淡了幾分——三天前闖入“迷霧三角海域”后,指南針瘋轉、記錄指針失靈,連艾斯的見聞色都只能模糊感應到“前方有片巨大的陰影”,直到剛才船底撞上暗礁,兩人才發現腳下竟踩著實土地。
“呸,這霧什么玩意兒?”大和一腳踹開纏上船舷的黑霧,那東西像粘稠的墨汁,被踢散后又迅速聚攏,在她腳踝留下冰涼的觸感。她扛起狼牙棒“阿吽”,鬼面雕刻的獠牙突然泛起紅光,“這霧……有‘惡意’。”
艾斯已經跳下船,燒燒果實的火焰在掌心凝聚——不是平時燎原的烈焰,而是覺醒后能精準控制的“微火”:指尖竄起一縷銀藍色火苗,溫度壓到最低,卻足以照亮百米范圍。可火苗剛亮起,周圍的黑霧就像餓狼撲食般涌來,“滋滋”地舔舐著火焰邊緣,銀藍色的光竟連半米都沒穿透,就被徹底吞噬了。
“搞什么?”艾斯皺眉,加大果實出力。銀藍色火苗驟然暴漲成半人高的火球,溫度瞬間攀升到能熔化鋼鐵的程度——空氣被灼燒得扭曲,黑霧卻像毫無反應,甚至在火球表面凝結成黑色的“繭”,連一絲光亮都沒漏出來。他試著用武裝色霸氣纏繞火焰(之前能讓“炎帝”帶上黑色閃電的技巧),黑色的火焰撞向黑霧,竟發出“咚”的悶響,像撞上了實體墻壁。
“不是普通的黑暗。”大和蹲下身,手指按在地面的黑霧里——地面不是泥土,是光滑的黑色巖石,黑霧像水一樣在巖石縫隙里流動。她突然“咦”了一聲,用流櫻霸氣注入指尖,輕輕刺入黑霧:“里面有‘東西’在動……像無數細小的影子。”
話音剛落,艾斯的見聞色突然炸開——不是“預知未來”的畫面,而是無數細碎的聲音涌入腦海:女人的哭泣、刀劍碰撞、火焰燃燒的噼啪聲……還有一句重復了無數遍的低語,像貼在耳邊呼吸:“……留下來吧……”
兩人深一腳淺一腳往前走,黑霧越來越濃,連彼此的身影都快要看不清。大和突然揮起狼牙棒,“阿吽”的鬼面發出咆哮,一記橫劈掃向左側——黑霧被劈開一道缺口,里面竟露出半截熟悉的船帆:白胡子海賊團的骷髏旗,正被火焰吞噬。
“老爹……”艾斯瞳孔驟縮,下意識伸手去抓,船帆卻像泡沫般碎裂在黑霧里。他猛地回神,才發現剛才的“船帆”只是黑霧凝聚的幻象——可那火焰的溫度、老爹的笑聲,真實得讓他心臟抽痛。
“別被影響!”大和的聲音從黑霧里傳來,帶著狼牙棒砸擊地面的悶響,“這霧在‘讀心’!”她剛才看見的是和之國的鬼島,凱多的狼牙棒正砸向御田的頭顱,氣得她差點用大口真神吞噬整片黑霧,“它在把我們最在意的‘過去’挖出來,讓我們陷進去!”
艾斯咬緊牙關,強迫自己集中精神。轉生后他很少主動用“聆聽萬物之聲”,因為那能力總會聽到些不該聽的——比如妖尾世界伙伴們的笑聲,比如頂上戰爭路飛撕心裂肺的哭喊。但現在,他必須用這能力穿透黑霧:閉上眼睛,燒燒果實的“無限溫度”在體內緩緩流轉,像溫暖的水流沖刷著混亂的感官。
漸漸的,細碎的聲音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低沉的“嗡鳴”——不是來自耳朵,是來自腳下的黑色巖石。
“這島……在‘說話’。”艾斯睜開眼,指向前方,“它說……‘好暗’……‘好冷’……”
大和一愣,隨即反應過來:“石碑!御田日記里說的‘能看見終點的石碑’!這黑霧是石碑散發的?”她扛起狼牙棒往前沖,“那把石碑挖出來不就行了?!”
“等等!”艾斯拉住她——就在剛才,他的見聞色捕捉到一個畫面:黑霧深處,有個巨大的黑色影子正緩緩轉動,影子邊緣隱約能看到石碑的輪廓,而石碑周圍,散落著無數武器碎片,其中一塊劍刃上,刻著黑胡子海賊團的標志。
兩人朝著黑影的方向前進,黑霧里的幻象越來越清晰:艾斯看到了妖尾公會的伙伴們倒在血泊里,大和看到了御田被煮死在釜中的最后一刻。大和的呼吸越來越粗重,狼牙棒攥得發白,“我要吞了這破霧!”她突然仰起頭,白發末梢泛起淡金色流光——大口真神果實覺醒的“鬼神形態”展開:身后浮現出巨大的鬼面虛影,嘴巴張開,形成漆黑的漩渦,開始瘋狂吞噬周圍的黑霧!
“轟隆隆——”黑霧像被抽水機吸走,迅速向大和的鬼面匯聚,露出了腳下黑色巖石的全貌:這根本不是島嶼,而是一塊巨大的黑色石碑!石碑上刻滿了古老的文字,頂端鑲嵌著一顆拳頭大的黑色晶石,晶石里仿佛有火焰在燃燒——正是剛才艾斯感應到的“核心”。
但被吞噬的黑霧并沒有消失,反而在鬼面漩渦里扭曲、尖叫,無數痛苦的臉從黑霧中浮現,大和突然悶哼一聲,鬼面虛影竟開始潰散:“嗚……好難受……這里面……全是‘絕望’……”
本小章還未完,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后面精彩內容!
“果然。”艾斯眼神一凜。他終于明白黑霧的本質:石碑記錄了無數失敗者的“絕望記憶”,這些記憶凝聚成黑霧,吞噬一切光線和希望。而黑胡子的武器碎片,說明他來過這里,卻被絕望吞噬,沒能帶走石碑。
“大和,把吞噬的黑霧‘吐’出來!”艾斯突然喊道,同時雙手合十,燒燒果實的力量毫無保留地爆發——這一次,他沒有試圖“照亮”,而是將“無限提升溫度”的能力,轉化為最純粹的“生命之火”:銀藍色的火焰不再灼熱,反而帶著溫暖的光芒,從他體內涌出,像潮水般涌向石碑。
“這是……?”大和愣住,下意識停止吞噬,被她吞進鬼面的黑霧失去束縛,重新涌向艾斯——卻在接觸到銀藍色火焰的瞬間,發出了“滋滋”的輕響,那些痛苦的臉漸漸變得平靜,黑霧竟開始褪色,露出淡淡的金色。
“石碑說‘好暗’,那就給它光。”艾斯的聲音很輕,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,“它說‘好冷’,那就給它溫度。”他走到石碑前,手掌貼上黑色晶石——銀藍色的火焰順著晶石流淌,石碑上的古老文字亮起金光,開始緩緩旋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