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穹被一分為二。
不是被雷霆,也不是被刀劍,而是被一只翼展遮天蔽日的金色神鳥。那是艾斯,但又不僅僅是艾斯。他通體流淌著宛如液態黃金的火焰,每一片羽毛都閃爍著太陽核心般的熾白光芒,三足踏空,喙中吞吐著足以讓星辰都為之戰栗的“金烏真火”。這不再是燒燒果實的簡單火焰,而是融合了古老金烏圖騰之力,真正觸及了“太陽”本源的神火。他不再是那個追尋自由的海賊,而是此刻欲焚盡神權枷鎖的——金烏神使。
“安克瑟拉姆……”艾斯的聲音如同滾滾雷音,帶著火焰特有的爆裂感,響徹云霄,“躲在那勞什子‘輪回神域’里,擺弄著生與死的把戲,很得意嗎?”
他巨大的金色眼眸俯瞰著前方那片懸浮于無盡云海之上的奇異領域。那便是生與死之神安克瑟拉姆的居所——輪回神域。它不像傳統神域那般光輝璀璨,反而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平衡:一半是生機勃勃、花開不敗的永恒春天,另一半卻是萬物凋零、骸骨遍地的死寂寒冬。生與死的法則在此交織、輪轉,形成一道肉眼可見的灰色界限,散發著令人靈魂都為之凍結的威嚴。
在金烏艾斯巨大的身影側后方,歐嘉斯特如同一個與黑暗融為一體的影子,悄無聲息地懸浮著。他依舊是那身繡著暗紋的白袍,兜帽遮住了大半面容,只露出一雙深不見底的紫色眼眸。此刻,他的雙眼正飛速閃爍著無數復雜的符文與數據流,仿佛整個輪回神域在他眼中都變成了一本可以被拆解、解析的魔法書。
“比預想的……更加‘完整’。”歐嘉斯特的聲音帶著一絲奇異的波動,仿佛穿透了生與死的壁壘,直接在法則層面低語,“安克瑟拉姆將自身神格與這片神域徹底綁定,生與死的法則就是他的鎧甲,也是他的牢籠。直接攻擊他,等于攻擊整個輪回秩序。”
“牢籠?”金烏艾斯發出一聲尖銳的啼鳴,金色的火焰猛地暴漲,將半邊天空都染成了耀眼的金色,“那正好,老子最擅長的,就是砸開牢籠!管他什么生與死的法則,敢擋路,就連同這片狗屁神域一起燒掉!”
他雙翼一振,剎那間,無數金色的火羽如同流星雨般傾瀉而下,朝著輪回神域的邊緣砸去。那些火羽并非凡火,每一根都蘊含著“焚盡萬物”的金烏真意,連空間都被灼燒得微微扭曲。
“凡人與……魔法的異端?”
一個宏大、古老、仿佛自時間誕生之初便已存在的聲音,從輪回神域深處響起。這聲音不男不女,不悲不喜,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,直接在聽者的靈魂深處回蕩。
隨著這聲音響起,輪回神域邊緣那道生與死的灰色界限猛地擴張開來。
生機勃勃的一側,瞬間生長出無數參天古木,藤蔓如同擁有生命的巨蟒般沖天而起,試圖纏繞、束縛住那些金色火羽;而死寂凋零的一側,則刮起了刺骨的陰風,無數蒼白的骨爪從虛無中伸出,帶著吞噬一切生機的死氣,想要撲滅金烏真火。
“雕蟲小技!”艾斯冷哼一聲,金烏真火驟然爆發,那些藤蔓古木在接觸到火焰的瞬間便化為焦炭,骨爪與陰風也被焚燒殆盡,連一絲灰燼都未曾留下。金色火羽如同流星火雨,悍然砸在了輪回神域的無形壁壘之上!
“轟——!!!”
劇烈的爆炸聲響徹天地,整個輪回神域都為之震顫。神域邊緣的法則壁壘蕩漾起一圈圈肉眼可見的漣漪,生與死的氣息一陣紊亂,似乎隨時可能崩潰。
“有點意思。”歐嘉斯特眼中符文流轉得更快,“這壁壘,是安克瑟拉姆用神格和輪回法則編織的。尋常攻擊根本無法撼動,但你的金烏真火……似乎能‘灼燒’法則本身。”
“哼,那是自然!”艾斯得意地揚了揚頭顱,金色的瞳孔中戰意熊熊燃燒,“安克瑟拉姆,別躲在里面當縮頭烏龜!出來受死!老子要讓你知道,所謂的神明,也不過是火焰下的灰燼!”
“放肆。”
輪回神域深處的聲音終于帶上了一絲怒意。
剎那間,整個輪回神域的景象開始變化。生機勃勃與死寂凋零的區域不再涇渭分明,而是開始瘋狂地交織、旋轉,形成一個巨大的、象征著生死輪回的太極圖案。無盡的生之能量與死之能量在其中湮滅、重生,散發出令人靈魂都為之戰栗的恐怖威壓。
一道貫穿了生與死太極圖案的巨大光柱,驟然從神域中心射出,直刺金烏形態的艾斯!這道光柱中蘊含著純粹的“輪回之力”,既能賦予新生,亦能瞬間剝奪一切生命,將其打入永恒的虛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