昏暗的走廊盡頭,血腥味與塵土味混雜。大蛇將軍身負重傷,八岐大蛇果實賦予的“多條性命”已被傳次郎凌厲的刀光斬斷,如今只剩下最后一條,維系著他茍延殘喘的生命。他踉蹌奔逃,身后傳次郎(狂死郎)那如同死神般冰冷的氣息步步緊逼,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劇痛和瀕死的恐懼。
就在他意識模糊,以為自己終將殞命于傳次郎刀下之際,一陣悠揚而熟悉的音樂,如同鬼魅般鉆入他的耳朵。
大蛇的反應:
這音樂……是那首曲子!是小紫曾經為他彈奏過的!
在極度的恐懼和絕望中,這熟悉的旋律仿佛一道突如其來的光,瞬間擊中了大蛇混沌的神經。他幾乎是本能地停下了腳步,粗重的喘息聲中,混雜著一絲難以置信的顫抖。
“小……小紫?”他嘶啞地低語,聲音因恐懼和一絲病態的希冀而變形,“是你嗎?小紫?”
音樂非但沒有停歇,反而節奏越來越快,越來越急促,如同他此刻加速的心跳,也像是在催促著他。這急促的音樂讓他更加興奮,也更加不安,但求生的本能和對“小紫”的病態執念壓倒了一切。他循著音樂的方向,拖著殘破的身軀,不顧一切地沖向那間傳出樂聲的房間,仿佛那里就是他最后的救贖之地。
此刻的大蛇,完全被這“熟悉的音樂”所構建的幻覺所控制。他忘記了身后緊追不舍的索命閻羅傳次郎,忘記了自己犯下的滔天罪行,心中只剩下對“小紫”的呼喚和對生存的渴望。這音樂,是他末路狂奔中的一場幻夢,一場注定要被殘酷現實擊碎的幻夢。而他,正一步步,心甘情愿地,走向這場幻夢的終點——也是他生命的終點。
大蛇的心臟狂跳,幾乎要沖破被恐懼和舊傷撕裂的胸膛。他終于找到了那間傳出音樂的房間,門扉在他顫抖的手下緩緩開啟——昏黃的燈光下,那個**坐在琴前的身影**如此熟悉,長發如瀑,側影溫婉,正是他日思夜想、甚至在瀕死之際仍抱有幻想的“小紫”。
“小紫……”他聲音沙啞,帶著劫后余生的顫抖和難以置信的狂喜,幾乎是本能地朝她走了過去。所有的恐懼、追殺、傷痛,在這一刻似乎都被這熟悉的身影和悠揚的音樂撫平了。他甚至忘記了身后可能隨時出現的傳次郎,眼中只剩下眼前這抹“救贖”的光。
音樂仍在繼續,如泣如訴,帶著一絲他從未察覺的哀婉。大蛇一步步靠近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云端,又像是踏在記憶的碎片上——那些他以為自己掌控著她、享受著她溫柔陪伴的虛假時光。他伸出手,想要觸碰那熟悉的肩膀,仿佛只要一碰,就能確認這不是瀕死的幻覺。
就在他走到近前,指尖即將觸碰到她的瞬間,音樂的高潮悄然退去,激昂轉為低回,如同潮水般漸漸平息,只剩下**最后一段悠長而冰冷的尾音**,在空氣中緩緩流淌。那尾音不再有之前的纏綿,反而帶著一種塵埃落定的決絕,像是在為某段故事畫上句號。
琴前的身影似乎察覺到了他的靠近,彈奏的手指微微一頓,隨即又恢復了流暢,將最后幾個音符輕輕彈出。
大蛇的呼吸停滯了。他看著她的側臉,燈光在她臉上投下柔和的陰影,一切都和記憶中一樣……可為什么,那尾音聽起來如此陌生,如此……冰冷?
他張了張嘴,還想再說些什么,比如“我就知道你會等我”,或者“快救我”。
但就在這時,**那個熟悉的身影緩緩地、緩緩地轉了過來。**
她的臉上,沒有他期待的溫柔,沒有舊情復燃的動容,甚至沒有一絲驚訝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張**冰冷的、帶著詭異笑容的面具**。
面具上的眼睛空洞地對著大蛇,仿佛在無聲地嘲笑著他的愚蠢和天真。
“小……紫?”大蛇的聲音卡在喉嚨里,臉上的狂喜瞬間凝固,轉為極致的錯愕和恐懼。
與此同時,房間的門被“砰”地一聲撞開,傳次郎那如同地獄惡鬼般的身影出現在門口,手中的刀還在滴血,眼神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。
而那最后一段音樂,恰在此時,落下了最后的、無聲的休止符。
**音樂結束了。**
大蛇的美夢,也該醒了。而等待他的,只有傳次郎刀下那最后一條命的終結,和他罪有應得的審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