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蛇的美夢,也該醒了。而等待他的,只有傳次郎刀下那最后一條命的終結,和他罪有應得的審判。
大蛇的瞳孔驟然收縮,全身的血液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。他看著眼前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——是小紫!真的是小紫!可為什么……為什么她的眼神如此冰冷,像淬了毒的刀鋒?
就在他因極度的錯愕而僵在原地,連呼吸都忘了的時候,**“小紫”動了**。
她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短刀,刀身在昏暗的燈光下閃著幽冷的光。沒有一絲猶豫,沒有半句廢話,她手腕翻轉,那把刀便如毒蛇出洞般,精準而狠戾地**捅進了大蛇早已千瘡百孔的身體**。
“噗嗤——”
刀刃入肉的聲音清晰可聞,伴隨著大蛇壓抑不住的痛哼。他低下頭,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胸口插著的刀,又緩緩抬起頭,看向眼前的“小紫”,眼中充滿了血絲和徹骨的迷茫、痛苦,以及一絲卑微的乞求:“為……為什么……小紫……你……”他想不通,那個曾在他懷中巧笑倩兮、為他彈奏樂曲的女人,為何會對他下此殺手?
**音樂,在此時悄然停止了**。最后一段悠長的尾音消散在空氣中,房間里只剩下大蛇粗重的喘息和刀刃插在體內的沉悶聲響。
“小紫?”眼前的女人輕輕重復了這個名字,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悲愴的弧度,那笑容里沒有絲毫溫度,只有積壓了二十年的恨意與決絕。“你還在叫那個名字嗎,大蛇?”
她緩緩抬起手,**摘下了臉上的面具**。面具之下,是光月日和清麗卻寫滿堅毅的臉龐。
“我不是什么小紫。”她的聲音平靜,卻帶著千鈞之力,一字一句,如同驚雷般炸響在大蛇耳邊:“**我是光月日和——光月御田的女兒!**”
“光……光月……日和?!”大蛇如遭雷擊,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,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干二凈。光月……那個被他親手策劃害死的男人的女兒?!那個他以為早已死在二十年前的光月遺孤?!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大蛇的聲音破碎不堪,恐懼像潮水般將他徹底淹沒。
日和的眼神掃過他驚恐的臉,帶著無盡的悲涼與憤怒,繼續說道:“**你剛才聽到的音樂……那是我父親光月御田最喜歡的曲子。**”
這句話,成了壓垮大蛇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原來如此……原來那熟悉的音樂,根本不是為他而奏!那是日和對父親的緬懷,是對他這個弒父仇人的無聲控訴,是……送他上路的鎮魂曲!他循著音樂找來,以為是救贖,卻沒想到,那是光月日和為他精心準備的……葬禮!
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我明明……”大蛇還想說什么,想說他明明殺了御田,明明掌控了和之國,明明……
但日和沒有給他繼續說下去的機會。她握著刀柄的手猛地一旋,然后用力拔出!
鮮血噴涌而出,染紅了日和的衣袖,也染紅了大蛇的視線。他最后的生命力隨著鮮血一同流逝,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。他看著日和那張因仇恨而顯得有些模糊的臉,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悔恨和恐懼,但一切都太晚了。
“光……月……”這是大蛇意識消散前,口中喃喃吐出的最后兩個字。
他不敢置信,自己竟然會死在“小紫”手里,會死在光月御田的女兒手中。他更不敢置信,那曾讓他心生慰藉的熟悉音樂,竟是來自他最恐懼的仇敵,奏響的是他自己的喪鐘。
大蛇龐大的身軀晃了晃,重重地倒在了地上,徹底失去了聲息。他的最后一條命,終于在光月日和的刀下,伴隨著父親最愛的曲子的余韻,畫上了血腥的句號。
日和站在原地,胸口劇烈起伏,握著刀柄的手微微顫抖。她看著大蛇的尸體,眼中沒有復仇成功的快意,只有無盡的疲憊和深不見底的悲傷。二十年的隱忍,二十年的偽裝,終于在這一刻,為父親,為和之國,也為自己,討回了第一筆血債。
房間里,只剩下濃重的血腥味,和那首早已結束的樂曲,仿佛還在空氣中留下的、冰冷的回響。
隨著大蛇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,徹底失去生息,房間里死一般的寂靜,只剩下濃重的血腥味和日和略顯急促的喘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