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雨柱蹲在小廚房吭哧吭哧擦灶臺,青石板縫里還凝著煮餃子時濺的面漿,黏糊糊的跟抹了層膠水似的。
于莉抱著一摞空碗從堂屋晃悠出來,故意用膝蓋頂了下他后腰:“喲,跟我姐膩歪的時候咋沒見你這么賣力氣?”
他反手一把抓住她手腕往懷里帶,粗糙的掌心蹭過她細膩的腕子,笑得眼角堆起褶子:“這是吃哪門子飛醋呢?”
鼻尖蹭過她汗津津的耳尖,混著灶間沒散盡的油星子味,“明天就給你單包糖餡餃子,甜得能把人齁背過氣去。”
“誰稀罕吃你包的破餃子!”于莉甩脫他手,瓷碗在懷里硌得肋骨生疼,一轉身就看見于冬梅戳在廚房門口。
藍布圍裙上沾著星星點點的面粉,跟撒了把細鹽似的,指尖攥著圍裙角來回揉搓,臉頰紅得跟剛熟透的西紅柿似的。
她身后的竹篩里扔著塊洗碗水涮過的抹布,水珠順著布角往下滴,吧嗒吧嗒砸在青磚上,跟敲小鼓似的。
何雨柱擦灶臺的聲音“沙沙”響,刺啦刺啦往于莉耳朵里鉆:“莉莉,遞塊干凈抹布來。”
于莉隨手抓過灶臺邊的抹布往后一甩,壓根沒瞅見抹布底下還壓著根搟面杖。
“咚”的一聲悶響,棗木搟面杖跟石頭似的砸在何雨柱腳背上。
他疼得倒吸一口涼氣,于冬梅趕緊快步上前扶住他胳膊,細聲細氣地問:“柱子,疼得厲害不?”
于莉盯著那交疊的手腕,喉間忽然泛起股酸水,跟喝了半瓶陳醋似的。
她彎腰撿起搟面杖,使勁往案板上一磕,案板震得上面的芹菜葉直打顫:“裝什么矯情呢,上次你修自行車時扳手砸了腳,血都滲出來了也沒叫喚!”
何雨柱揉著腳面笑出滿臉褶子:“你呀,嘴上跟抹了辣椒似的厲害,心里頭比誰都軟和。”
“少在這兒胡說八道!”于莉瞪他一眼,圍裙帶子卻勾住了桌角,繃得直響。
何雨柱伸手幫她解帶子,指尖蹭過她腰側時故意壓低聲線:“要不咋說我這輩子就認你呢?刀子嘴豆腐心,軟得跟剛蒸的豆包似的。”
于莉感覺耳根子發燙,想躲卻被他攥住手腕。“松開!”
她板著臉掙扎,嘴角卻忍不住往上翹。
何雨柱瞅見她耳尖紅得透亮,索性湊近些咧嘴笑:“哎喲,這是害羞啦?剛砸我腳時咋沒見你手軟?”
“誰、誰害羞了!”于莉梗著脖子反駁,卻被他說得心慌,猛地轉身想走,不料圍裙帶子“刺啦”扯斷一截。
何雨柱瞅著她手忙腳亂的模樣,笑得更歡了:“好好好,我不說了。等會給你烤蜜麻花吃,比你嘴還甜。”
于莉背對著他捏緊圍裙角,聽見“蜜麻花”仨字,嘴角徹底繃不住了。她偷偷抿了抿唇,假裝兇巴巴地回一句:“誰要吃你烤的……”
尾音卻軟得像團,混著灶間飄來的煙火氣,甜得人心里發暖。
于冬梅端著空碗過來,瞅了眼墻上的鐘說:“不早啦,海棠再不走,爹媽該著急了。”
說完她臉色一暗,低頭摳著圍裙角自嘲:“哪像我,回不回婆家都沒人管……”
何雨柱蹲在灶臺邊捅煤球,聽見這話悄悄伸手,快速捏了捏于冬梅的手背,聲音跟蚊子似的:“以后有我呢,我疼你。”
于冬梅渾身一激靈,臉“騰”地紅到脖子根,心里卻跟揣了個暖手爐似的,熱乎得直冒泡。
“咳咳!”于莉故意咳嗽兩聲,鐵盆往臺上一墩:“膩歪啥呢,小心讓雨水和海棠瞅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