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雨柱盯著關于山屋里的老物件直驚嘆,指著博古架上的鬼谷子下山青花罐和雞缸杯說:“大爺,您這擺的東西看著真講究。”
關于山往竹椅上一靠,吧嗒著旱煙笑出滿臉褶子。
他用指節輕敲博古架玻璃,慢悠悠開口:“講究啥?都是祖輩傳下來的老擺件。”
“你看這青花罐,上面鬼谷子乘車馭馬的紋路是元代畫工。”
他渾濁的目光落在瓶身上,“釉色里像沉著幾百年的日月,摸著都透著股子年月的分量。”
“還有這雞缸杯,是成化年間的。”他指了指杯身,“胎質比宣紙還透,公雞護雛的紋樣看著普通,實則藏著古人的仁心。老輩人做物件,總愛把道理嵌在紋路里。”
何雨柱伸手摸了摸青花罐上的紋路,嘀咕著:“這要擱以前……”
話沒說完就被何大清瞪了一眼,他忙撓頭改口:“咳,我是說這畫工真好,比糧票上的花紋還細!”
關于山突然坐直身子,把煙鍋往桌上一磕,眼里亮起來:“細?這可不只是細!”
“你看這青料暈染的層次感,像不像老輩人說的‘墨分五色’?古人燒瓷講究‘天工人力’,土要陳腐三年,釉要研磨百遍。”
他指了指青花罐,“一個罐子從揉泥到出窯,要經過七十二道工序,道道都是功夫。”
“這些物件不是死的,是帶著朝代的火氣、匠人的魂兒。”
他忽然放軟聲音,指尖摩挲著杯沿,“紋路里嵌著老輩人的心思,釉色還凝著幾百年的光陰。”
“如今世道變了,可老祖宗的東西不能斷在咱們手里。”
他望著博古架,語氣鄭重,“你看這雞啄米、蝶穿花的紋樣,哪一筆不是咱民族的根?”
蔡全無在旁邊默默給茶缸續上水,窗外蟬鳴混著槐樹葉的沙沙聲。
何雨柱盯著博古架上的字畫卷軸,又扭頭瞅瞅青花罐,忽然搓著手問:“大爺,您說這罐子上的山水,和畫上的山水是一樣的不?
我前些日子在委托商店看見一張畫,那墨點子暈得像云彩似的,是不是也能算古董?”
關于山吧嗒著煙笑出淚花兒:“委托商店里的老畫大多是真跡,人家有專門的鑒定師。你瞅見那畫墨點子能暈出云氣感,保不準真是老輩人留下的東西。”
他放下煙袋,指著墻上泛黃的《松溪論畫圖》說:“就像這幅畫,里頭藏著‘高遠、深遠、平遠’三法,比西洋人玩透視早了五百年呢。”
何雨柱干脆蹲到竹椅旁,鼻尖快貼上青花罐:“大爺,您說這釉色咋就藍得跟天似的?我瞅著這些老物件越看越有意思,能教我咋分辨好壞不?”
關于山一拍大腿:“想學鑒賞?明天帶包高粱飴來,大爺教你認青料、看胎質!”
他輕嘆了口氣,“這年頭年輕人都往文化宮、溜冰場跑,愿意聽我這老古董嘮嗑的沒幾個。我那混小子非要跟婆娘去滬市,臨走留下一句‘學這個有啥用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