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彈了彈煙灰,煙頭在晨光里明明滅滅。想起棒梗鼻青臉腫的熊樣和賈張氏氣急敗壞的模樣,他胸腔里憋了許久的悶氣總算順了。
“呵,跟我斗?”他碾滅煙頭踩進土里,拍拍褲腿晃悠悠往家走,嘴角還掛著股說不出的得意。
清晨的太陽剛冒頭,老槐樹上的蟬就叫得震天響,翅膀撲棱棱擦過新長的嫩葉。
何雨柱推著二八杠自行車,車把上掛著個鋁飯盒,叮里當啷路過國營副食商店,店門口的玻璃柜還凝著層薄薄的水汽,混著路邊賣冰棍的吆喝聲。
想到今兒是新婚后第一天上班,得買點糖給食堂同事們分分,圖個喜慶。
他走進國營副食商店,沖柜臺里的營業員挑眉:“勞駕,給我來半斤水果糖。”
營業員翻了個白眼,抓過秤盤哐當一聲稱了糖,用紙包成四方塊摔在柜臺上。
何雨柱揣著糖往外走,日頭正毒,路邊賣冰棍的木箱冒著白氣。
他摸出倆鋼镚兒買了根奶油冰棍,撕開紙咬一口,甜津津的涼意從舌尖竄到喉嚨,暑氣頓時散了半截。
何雨柱踩著上班鈴聲蹬車沖進軋鋼廠,車把上的鋁飯盒顛得叮當響。
一進食堂就扯著嗓子喊:“楊師傅!劉嵐!都來吃糖!馬華你小子,滾過來吃師父的喜糖!”
說著掀開油紙包,一顆糖滑出糖紙骨碌到劉嵐腳邊,她彎腰撿起來,順手在圍裙上蹭了蹭塞進嘴里。
楊師傅咬著糖瞇起眼,腮幫子鼓得像塞了倆核桃:“喲,新郎官兒今兒滿面春風啊!這糖甜得齁人,晚上可得悠著點,別累壞了身子!”
劉嵐拍著大腿笑出褶子,戳著何雨柱胳膊肘罵:“你瞅瞅那倆眼窩子,黑得跟煤球似的!新婚夜干啥好事了?折騰一宿沒睡吧?”
徒弟馬華捧著糖湊過來,袖口還沾著今早和的面糊:“師傅!您啥時候教教我處對象的招兒?我也想早日脫單,省得天天被人笑打光棍!”
何雨柱抄起笤帚疙瘩作勢要打,笤帚毛上還粘著半片蔥花:“小兔崽子!敢拿你師父開涮?
想脫單先把顛勺功夫練利索了,哪天能炒出我三成功力,姑娘不得排著隊往你飯盒里塞情書?就你那雞蛋炒得跟碎渣似的,能不把人嚇跑?”
馬華抱著頭躲到楊師傅身后,故意拖長音喊:“同志們聽聽!學炒菜還能娶媳婦,這波不虧!”
食堂里笑罵聲此起彼伏,蒸飯的蒸汽裹著油煙往上冒,連灶臺飄出的熱氣都帶著股熱乎的喜慶勁兒。
大伙兒正鬧著,食堂吳主任背著手走進來,沖何雨柱抬了抬下巴:“傻柱,今兒有兄弟單位來參觀,備兩桌招待餐,你給咱好好露一手。”
何雨柱立馬往他手里塞了把水果糖:“主任吃喜糖,沾沾喜氣!做飯的事兒包我身上,準保讓客人吃得豎起大拇指!”
吳主任捏著糖笑出滿臉褶子:“成啊!你小子結婚后倒是穩重多了,別光嘴上利索,菜得炒出花來才算數!”
說完拍了拍何雨柱肩膀,揣著糖晃悠著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