賈東旭被人群拱得熱血上涌,想起方才在胖虎家被大熊瞪得腿軟的憋屈,猛地沖上前一把拎住許大茂的衣領。
粗布袖口蹭過許大茂的鼻尖:“好你個許大茂!指使胖虎打完我兒子,現在裝啞巴?”
他手腕發顫,不知是氣的還是怕的,余光瞥見三位大爺皺起眉頭,又硬著頭皮晃了晃拳頭。
秦淮茹擠在人群里眼眶通紅,指尖輕輕撫過棒梗高高腫起的臉頰。
她委委屈屈往人堆里探了探身子,嗓音發顫帶著哭腔:“大茂啊……棒梗才這么點大的孩子,你、你咋能下這么重的手啊……”
話音未落便哽住了,睫毛上掛著淚珠,嘴唇抿得發白,整個人縮在人群里像被雨打蔫的小草,說不出的楚楚可憐。
秦淮茹梨花帶雨的樣子動人極了,眼尾泛紅似沾著晨露的花瓣,纖長睫毛上淚珠將落未落。
何雨柱眼睛直勾勾盯著秦淮茹,腳像釘在地上似的挪不動,喉嚨里干得發緊,連嘴角不知不覺咧開了都沒發覺。
于莉攥緊手帕的手指頓了頓,指甲狠狠掐向何雨柱手背,尖聲道:“柱子看什么呢,這么入神?”
何雨柱猛地回神,齜牙揉著手背往后躲。
于莉斜睨他一眼,眉梢挑起來,櫻唇抿得像含著小脾氣,褂子一轉身輕輕晃了晃。
她手里緊緊攥著帕子角,耳朵尖紅得要命,卻硬撐著裝冷淡。
結果一扭頭,看見雨水扒著門框笑出小酒窩,辮梢上的紅頭繩晃得她臉都發燙。
賈張氏趁機往地上啐了口濃痰,唾沫星子濺上許大茂褲腳:“今兒不把話掰扯清楚,我就砸了你這灶臺!”
她肥厚的手掌拍得八仙桌咚咚響,青瓷盤里的韭菜雞蛋直晃蕩,油光蹭亮的香腸片滑出半寸。
許大茂被拎得脖子直往后仰,急得直擺手:“各位街坊可別聽風就是雨!胖虎那孩子瞎說呢,這事跟我半毛錢關系沒有?!?/p>
他猛地轉頭望向易中海,眼里泛著水光,喉結因掙扎上下滾動:“一大爺您可得替我作主啊!
我天天忙著下鄉放電影,哪有閑工夫摻和這事兒?天地良心,我是被冤枉的!”
“呦呵,現在知道攀咬胖虎啦?”閻埠貴從人群里鉆出來,老花鏡滑到鼻尖,三角眼瞇成細縫。
“胖虎那孩子再愣,也不至于平白無故打人。許大茂啊,上次棒梗在公共廁所用二踢腳炸你,你是不是懷恨在心?。俊?/p>
這話像把鹽撒進油鍋里,賈張氏立刻嗷嘮一嗓子:“沒錯!肯定是你攛掇的。東旭,給我揍這挨千刀的!”
賈東旭本就心虛,被他媽這一吼,胳膊肘子下意識往許大茂胸口撞去。
許大茂向后趔趄,后腰撞上碗柜,銅鈴鐺似的響成一片,搪瓷碗“咣當”摔在地上,白瓷碴子濺得滿鞋都是。
何雨柱在門框邊看得直樂,捅了捅于莉腰間,討好地說:“嘿,你瞅瞅,這熱鬧勁兒比天橋耍把式還帶勁!回頭給你買倆件好衣服賠罪成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