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淮茹輕輕嘆了口氣,無奈地點(diǎn)點(diǎn)頭:“媽,您消消氣……”
話沒說完,就被賈張氏打斷了。
“消氣?我能消氣嘛!”賈張氏跳著腳嚷道,“我們家賠了二十五塊,他倒好,白撿條大魚!這世道還有沒有天理了!”
她的叫罵聲在四合院里回蕩,驚得房檐下的麻雀撲棱棱亂飛。
閻埠貴頭也不回,反而加快了腳步。
他心里直樂:“有這魚燉湯,家里能省下不少窩頭!”
小褂后襟被風(fēng)吹得鼓鼓囊囊,像只偷了腥的貓似的,一溜煙鉆進(jìn)了自家屋子。
何家小廚房里蒸騰的熱氣還沒散,案板上零星的魚鱗在日光下閃著微光。
雨水盯著空蕩蕩的臺(tái)面,越想越覺得吃虧了,眉頭擰成個(gè)疙瘩:“哥,那條黑魚肥得流油,咱們?nèi)錾消}、花椒腌一宿,明兒燉豆腐別提多香了,干嘛便宜閻老摳啊?”
她越說越委屈,腳尖在地上蹭來蹭去,活像被搶走骨頭的小狗。
何雨柱看著妹妹氣鼓鼓的模樣,不由得“噗嗤”笑出聲。
伸手狠狠揉了把她的馬尾辮,疼得雨水直跳腳:“傻妮子!你當(dāng)閻埠貴吃飽了撐的幫咱們說話?那是個(gè)無利不起早的主兒!”
他壓低聲音,腦袋湊到雨水耳邊,眼神里閃過一絲狡黠,“真鬧到派出所,賈張氏那老潑皮頂多寫個(gè)檢討,就我揍她那幾巴掌,搞不好得賠醫(yī)藥費(fèi)!”
蹲在灶臺(tái)邊的何大清聽到這話,“吧嗒”猛吸一口旱煙。
煙灰簌簌落在補(bǔ)丁摞補(bǔ)丁的褲腿上,臉上露出一抹復(fù)雜的神情:“知道就好!下手沒輕沒重的,把人打得跟發(fā)面饅頭似的!”
“喲呵!老爺子心疼啦?”何雨柱突然眼睛一亮,臉上掛著促狹的壞笑,湊過去。
“我可記得那年,您躲咱家地窖,扯著嗓子喊賈張氏‘寶貝’……”
“小兔崽子!”何大清抄起煙袋鍋?zhàn)幼鲃?shì)要打,渾濁的老眼里滿是佯裝的怒意,老臉漲得比剛出鍋的紅燒肘子還紅。
雨水“哇”地笑出聲,扶著墻直不起腰,眼淚都笑出來了:“哥!快躲!爹氣得耳朵都冒煙啦!”
見老爺子真要?jiǎng)优斡曛⒖坦吠鹊負(fù)ё±项^肩膀,臉上堆滿討好的笑容:“消消氣!走走走,全聚德吃烤鴨去!今兒您老請(qǐng)客!”
“憑啥我掏錢?我可沒錢!”何大清吹胡子瞪眼,旱煙袋在灶臺(tái)敲得“砰砰”響。
“您可別裝窮!”
何雨柱掰著手指頭,眼睛笑得瞇成縫,賤兮兮湊到何大清跟前:“婁半城家、白景琦白七爺府上,哪個(gè)不是三番兩次請(qǐng)您掌勺?
這些闊佬出手跟撒紙錢似的,您要是不請(qǐng)我們撮一頓……”
他故意拖長尾音,瞟著老爺子發(fā)紅的耳根子壞笑,“您不會(huì)打算留著錢,都便宜了白寡婦吧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