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淮茹眼疾手快,一把拽住兒子后領,像拎小雞似的把人拖回來。
壓低聲音嚇唬道:“不準出去!再弄壞了,咱家可沒錢賠人家,到時候把你賣了抵賬?”
棒梗被拽得趔趄一下,不服氣地跺腳:“她就是故意顯擺!”
話音未落,賈張氏顫巍巍從里屋晃出來,渾濁的眼珠瞪得溜圓:“小丫頭片子,買個破玩意兒有啥了不起……”
話沒說完,她余光瞥見何大清雙手抱胸站在院中央,煙袋鍋子在石板上敲得“砰砰”響,眼神冷得能結冰。
賈張氏到嘴邊的話突然噎住,干巴巴地咳嗽兩聲,佝僂著背慢悠悠轉身,嘴里嘟囔著:“跟小孩子計較啥……”
雨水吐了吐舌頭,故意把熊貓腦袋沖著賈家窗戶晃了晃,雪白絨毛在日頭下輕輕顫動。
“上次那個布娃娃賠了25塊,這回更貴!”她仰著小臉,脆生生的聲音帶著挑釁,“有本事再來啊!”
秦淮茹臉色煞白,攥著棒梗的手更緊了。
她望著何大清身后那輛擦得锃亮的自行車,又想起白天院里傳得沸沸揚揚的全聚德烤鴨,指甲幾乎掐進掌心。
“回屋寫作業去!”她猛地推了棒梗一把,轉頭對著窗戶擠出個笑臉,“雨水別鬧,棒梗不懂事,你別往心里去……”
何大清“哼”了一聲,煙鍋里的火星“噗”地濺在地上。
他大步走到雨水身邊,伸手揉亂閨女的頭發:“走,咱回家!有些人啊,光聽著價錢就得肉疼好幾天!”
說著故意提高聲調,眼角余光掃過賈家緊閉的房門。
閻埠貴蹲在自家門口擇韭菜,聽得直咂舌。
他偷偷往賈家方向瞟了一眼,壓低聲音對三大媽說:“這傻柱他爹也真敢顯擺,36塊錢夠咱全家吃小半年棒子面……”
話沒說完,就被三大媽狠狠戳了下腰:“少嚼舌根!快把韭菜洗了,小心隔墻有耳!”
晌午的日頭正毒,四合院的墻根縮著窄窄一道陰涼。
雨水抱著大熊貓蹦蹦跳跳往家走,毛絨玩具的黑耳朵隨著步伐一晃一晃。
在青石板路上投下細碎的影子,轉眼就被白花花的陽光吞得無影無蹤。
她回頭沖賈家窗戶扮了個鬼臉,脆生生的笑聲飄滿整個院子,驚得賈張氏在屋里直拍桌子,卻終究沒敢再罵出聲。
日頭曬得院里的青石板發燙,許大茂晃著膀子從外頭進來,腋下夾著牛皮紙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