車子剛拐進中院,何雨柱余光就瞥見隔壁屋門簾一掀,秦淮茹探出臉來張望。
他故意挺直腰板,腦袋揚得高高的——等會兒于莉戴著翡翠項鏈往院里一站,還不得把全院兒的目光都搶過來?
“柱子!又買這么多好東西啊!”
秦淮茹踩著布鞋小跑過來,圍裙上還沾著面粉,“你這日子越過越紅火了!”
話音未落,小丫頭雨水聽到動靜“蹬蹬蹬”從屋里沖出來,馬尾辮甩得老高:“哥!買電風扇啦?有沒有我的?”
“哥能忘了你?”何雨柱彎腰刮了下妹妹鼻尖,指了指臺式電扇,“這臺就是給我們家小雨水的!”
“哥你真好!”雨水蹦得老高,何雨柱慌忙捂住她的嘴:“丫頭小點聲!院里人都在睡午覺呢!”
等板爺告辭,秦淮茹已經手腳利落地掀開何家門簾:“柱子,我幫你歸置!”
雨水抱著電風扇剛要進屋,余光瞥見秦淮茹熟門熟路往里屋鉆,小嘴一撇——哼,每次都這樣!準沒好事!
她轉身抱著電扇進了東廂房,“哐當”一聲甩上門,把滿肚子小情緒都關在了屋里。
板車轱轆聲剛消失在前院,三大媽揉著惺忪睡眼從屋里晃出來,藍布衫扣子系歪了兩顆:“老頭子,剛才院里咋跟炸了鍋似的?”
閻埠貴把煙屁股在槐樹根上按滅,撇著嘴往何雨柱家方向努了努:“還不是傻柱那小子!又敗家去了!”
他豎起三根手指頭晃了晃,“信托商店抱回來兩臺電風扇,外加一臺紅燈牌收音機!”
“啥?”三大媽頓覺無語,“這立秋都過了咋還買電扇?那收音機不得好幾十塊?他有點閑錢就糟蹋!”
閻埠貴吧嗒著何雨柱塞給他的大前門,青煙從嘴角打著旋兒冒出來,熏得老花鏡蒙上一層白霧。
他蹲在槐樹根上,喉結動了動:“聽傻柱說機械廠有家子調去滬市,帶不走的物件兒都賤賣。”
泛黃的手指夾著煙卷抖了抖,煙灰簌簌落在補丁摞補丁的褲腿上,“可就算再便宜——”
他心疼地直咂舌,“這些錢能買多少斤糧食?夠咱全家吃一整年了!”
三大媽抄起墻角的竹掃帚,狠狠戳得地面“咚咚”響:“這敗家玩意兒!于莉也不管管!再這么下去,家底早晚得敗光!”
閻埠貴倚著槐樹不以為然地撇撇嘴:“于莉那丫頭也是沒心沒肺的,還能管住傻柱?我看他倆就是由著性子瞎胡鬧!”
“哼!”三大媽把掃帚往地上一杵,圍裙帶子被氣得直晃,“我早就說這倆不是過日子的料!
等鈔票花光、糧票見底、布票用光,有他們哭的時候!我倒要看看,往后拿啥過日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