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大清來到家門口,直奔東廂房,他嘴角上揚(yáng),扯著嗓子嚷嚷:“丫頭!快出來看看爹給你帶啥好吃的了!今兒白家壽宴的硬菜,可都給你留著呢!”
那嗓門兒震得墻根下的蛐蛐兒都不敢吱聲了。
“哎喲!爹您小聲點(diǎn)兒!”雨水“蹬蹬蹬”地從屋里沖出來,馬尾辮甩得像撥浪鼓。
她踮起腳尖捂住老爹的嘴,眼睛還警惕地往西屋瞟了瞟,壓低聲音說,“我哥在那睡覺呢!
他說今天晚上要去夜釣,現(xiàn)在正養(yǎng)精蓄銳呢!您這大嗓門兒,非把他吵醒不可!”
何大清一聽,立刻把飯盒和酒壇子往閨女懷里一塞,吹胡子瞪眼地嘟囔起來:“這混小子,一天天凈整些沒用的!
早上我好說歹說,讓他跟我去白家一趟,我再傳他些壓箱底的手藝,愣是油鹽不進(jìn)!”
說著還氣鼓鼓地拍了拍大腿,把褲腿上的灰塵都震了起來。
雨水抱著香噴噴的飯盒,“哼”了一聲,故意把臉扭到一邊:“爹,您可別得了便宜還賣乖!
我哥弄來的魚,您哪回不是吃得最歡?魚湯泡飯,您一頓能扒拉三大碗!”
說著,她還朝老爹吐了吐舌頭,眼睛彎成了月牙。
何大清看著這個(gè)“漏風(fēng)”的小棉襖,又好氣又好笑。
伸手想敲她的腦袋,半道上卻改成了輕輕戳她的額頭:“得得得,爹算是白疼你了!胳膊肘兒天天往外拐,這么向著你哥!”
“我哥也很疼我呀!”雨水立刻挺直腰板,胸脯都快挺到天上去了,一臉傲嬌地說,“上次我想吃糖葫蘆,大熱天的,我哥跑了三條街才給我買到!還有還有……”
她掰著手指頭,小嘴叭叭地說個(gè)不停,活像只歡快的小喜鵲。
何大清聽著閨女的念叨,原本皺著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來。
他伸手揉了揉雨水的腦袋,把她的頭發(fā)揉得亂糟糟的,笑著嘆了口氣:“行吧行吧,你倆呀,真是一對活祖宗!”
暮色漸濃,院里的槐樹葉被晚風(fēng)卷得沙沙作響。
正說著,木門“吱呀”一聲輕響,于莉挽著婁曉娥從東廂房里走出來。
于莉手里還攥著半塊棗泥酥,嘴角沾著細(xì)碎的酥皮,老遠(yuǎn)就揚(yáng)著嗓門兒喊:“爹您可算回來了!這菜香得我在屋里都坐不住啦!”
說著還夸張地抽了抽鼻子,逗得雨水“噗嗤”笑出聲。
何大清臉上立刻笑出了褶子:“可不是!白家香秀夫人過五十大壽,后廚燉了整整三鍋佛跳墻,我特意給你們留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