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合院里的知了叫得人心煩,何雨柱躺在床上跟個烙餅似的,翻來覆去睡不著,涼席被蹭得沙沙響。
月光從窗戶縫里鉆進來,灑在他身上。剛閉上眼,于莉的倩影就在他腦海里浮現,那股茉莉花香順著領口往鼻子里鉆,撓得他心里直癢癢。
他“騰”地坐起來,后槽牙咬得生疼:“說好了讓劉大媽去提親,可不能拖!”
天還沒亮透,何雨柱就套上藍布衫,踩著露水往軋鋼廠趕。
晨霧里飄著油條攤的焦香,他卻全然不覺,滿腦子都是于莉低頭淺笑的模樣。
食堂的蒸汽裹著白面饅頭的香氣彌漫開來,何雨柱站在灶臺前顛勺,動作雖穩,眼神卻直勾勾盯著咕嘟冒泡的湯鍋,連徒弟馬華喊了兩遍“師父,粥要溢出來了”都沒聽見。
正在擦碗的幫廚劉嵐“噗嗤”笑出聲,抹布往肩頭一搭:“還用問?肯定是想哪個姑娘想得出神了唄!”
何雨柱干脆把鍋鏟往灶臺上一放,大大咧咧地抹了把汗:“想就想了!我跟你們說,就是我上次說的暖瓶廠的于莉,我瞅準了!打算今兒晚上就讓街道辦劉大媽去說親!”
“喲,看不出來啊!”劉嵐眼睛一亮,端著搪瓷碗湊過來,“那可得好好準備準備,姑娘家就愛體面……”
“可不就得體面!”何雨柱嘴角壓都壓不住地上揚,轉頭對劉嵐認真道,“我尋思著,彩禮多備些糧票、花布,再托人弄點紅糖、桃酥。于莉家人口多,不能讓她嫁過來面上沒了光彩。”
馬華湊過來憨笑:“師父對師娘可真好!”
何雨柱抄起鍋鏟輕輕敲了下他后腦勺:“去去,把切好的咸菜裝壇!等劉大媽把事兒說成了,我再想法子弄點稀罕物,風風光光把人娶進門!”
后廚頓時炸開了鍋,幾個小工舉著飯勺起哄,馬華笑得露出兩顆虎牙:“師父,到時候您可得教我炒拿手菜,我給師娘露一手!”
何雨柱抄起長柄鍋鏟敲了敲灶臺,佯怒道:“都別光耍嘴皮子!趕緊把蒸屜刷干凈,誤了飯點看我不收拾你們!”可那眼底藏不住的笑意,比灶膛里的火還旺。
終于熬到收工,夕陽把半邊天染得通紅。何雨柱攥著兜里捂熱的錢,一路小跑沖進趙府街副食商店。
他掏出錢,稱了兩包桂花糖、一斤紅糖,又買了兩瓶紅星二鍋頭、兩條大前門香煙,還特意拿了一包水果糖——這是打算送給劉大媽的謝禮。
他拿出一塊藍布,仔細地把東西包好,又用麻繩捆了個蝴蝶結。
弄好后,他跨上那輛新買的二八自行車,朝著劉大媽家的小院就去了。
劉大媽家小院的墻頭上爬滿了絲瓜藤,何雨柱進了院,把包袱往桌上一放,就著急地對劉大媽說:“劉嬸!您可得幫我把這事兒辦成了呀!我就指望您了!”
劉大媽臉上的褶子都笑到了一塊兒,說:“柱子你怕啥,你可是軋鋼廠的大廚,條件這么好,哪家姑娘能不樂意啊?明兒我就帶著這些東西去于家,肯定能把莉莉的事兒給你說成了!”
何雨柱趕忙從包袱里翻出那包水果糖,遞到劉大媽跟前:“劉嬸,這是給小虎買的,孩子不是就好這口甜的嘛!”
劉大媽看著花花綠綠的糖紙,眼角笑出了淚花,接過糖時手直顫悠:“哎喲,你這孩子,太有心了!大媽一定把你這事兒辦得妥妥當當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