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食堂不忙,何雨柱跟馬華、劉嵐閑扯了幾句,就晃悠到食堂小倉庫睡覺去了。
這倉庫看著簡陋,但里面收拾得井井有條。半排腌菜壇子靠墻碼得齊整,壇沿還掛著陳年的鹽霜。
墻角支起一塊木板當(dāng)床使,旁邊新釘?shù)膸着潘赡炯茏由希稀撞恕⑻}卜堆得滿滿當(dāng)當(dāng)。
日頭透過木窗格子斜斜落進(jìn)來,混著腌菜香與蔬菜清氣,成了食堂職工們偷閑打盹的“午睡圣地”。
他脫了解放鞋,往木板上一躺,眼皮子就開始打架,迷迷糊糊間還聞見壇子里的酸黃瓜味兒,混著窗外蟬鳴,沒多久就鼾聲震天。
不知睡了多久,“師父!醒醒!該下班啦!”馬華扒著門框喊,粗布圍裙還沾著下午切的土豆絲。
何雨柱仰面癱在木板床上,被馬華叫醒時(shí)嘴張得老大,涎水順著油光水滑的臉盤子往下淌,在陽光里拉出亮晶晶的線。
“哎喲喂……”他扯著嗓子打了個(gè)哈欠,懶腰伸到一半,后腰“咔吧”響了聲。
他揉著眼睛坐起來,看見自己的解放鞋被踢到腌菜壇子邊,鞋尖還沾著塊菜葉子,頓時(shí)罵罵咧咧:“小兔崽子!老子的鞋招你惹你了?”
“傻柱!昨晚沒少折騰吧?”劉嵐端著搪瓷缸子從門口飄過,藍(lán)布工作服袖子挽到肘彎,露出曬得微黑的胳膊。
她故意拖長話音,嘴角咧出抹促狹的笑,缸子里的涼白開晃得嘩啦響。
“去去去!”何雨柱彎腰撿鞋,后腦勺的頭發(fā)翹得跟雞窩似的,“咸吃蘿卜淡操心!”
楊師傅叼著煙卷晃進(jìn)來,眼神往何雨柱腰間瞟:“新婚燕爾嘛,剛開葷!理解理解!”
他忽然壓低聲音,“不過柱子,你可得悠著點(diǎn)。聽說你媳婦柔柔弱弱的,跟個(gè)花骨朵似的,哪經(jīng)得起你這鐵塔似的漢子折騰?”
“放你娘的羅圈屁!”何雨柱抄起一顆大白菜砸過去,卻被馬華眼疾手快接住。
馬華抱著白菜往后退,笑著調(diào)侃道:“師父,師娘白天上班累夠嗆,晚上還得‘加班’,您不得給師娘弄點(diǎn)好吃的補(bǔ)補(bǔ)身子?”
“補(bǔ)你大爺!”何雨柱跳下床,解放鞋踩在水泥地上“咚咚”響。
他撈起掛在墻上的圍裙往地上一摔,揚(yáng)起陣白蒙蒙的面粉,“再胡咧咧,明兒讓你跟鍋爐房老王頭學(xué)燒火!”
這時(shí)工廠大喇叭“滋啦”響了兩聲,《咱們工人有力量》的前奏突然炸開。
何雨柱拍著褲腿往外走,路過水池時(shí)故意用沾著面粉的手往劉嵐肩膀上一拍:“小娘們兒再亂嚼舌根,老子明兒開小灶沒你份!”
劉嵐尖叫著跳開,甩著肩膀上的面粉罵:“何雨柱你個(gè)挨千刀的!好好的褂子給我糟踐成白面饅頭了!”
說著抓起水池邊的黃瓜甩過去,青脆的瓜身擦著何雨柱后腦勺砸在門框上,迸出星子般的汁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