傍晚時分,于莉推著雨水的自行車進了四合院。
車身已經有些舊了,藍漆磨得發白,車筐還纏著褪色的紅布條。
車簍里放著油紙包好的豌豆糕,甜香混著金屬特有的氣息,隨著車輪碾過青石板的吱呀聲,一路飄進院子。
剛拐進院子,三大媽就風風火火從西屋竄出來,圍裙上還沾著面疙瘩。
“哎呀于莉!快回去看看,你公公給雨水買了老大一個大熊貓玩偶,足足一人多高,花了36塊呢!”
她夸張地張開雙臂比劃,眼睛瞪得溜圓,活像要把眼珠子瞪出來似的。
“是嘛?那我可得回去瞧瞧!”
于莉嘴角揚起笑,推著自行車往家走時,藍布衫肩頭還沾著暖瓶廠車間的細屑。
發梢被汗水黏得微卷,腳步卻輕快得像要飛起來。
看著她的背影,三大媽立刻撇著嘴湊到閻埠貴跟前,壓低聲音說:“這于莉也是個沒心沒肺的。
何大清給雨水買個大熊貓玩偶,抵得上她在暖瓶廠當臨時工兩個月工資了,她居然一點不生氣!”
閻埠貴扶了扶眼鏡,瞅著于莉離去的背影直搖頭:“你沒發現她車筐里的豌豆糕?
現在什么年月了還買這玩意兒,真是不會過日子!等著瞧吧,有他們過苦日子的!”
一旁的閻解成聽得皺起眉頭,抬手扯了扯沾著機油的工裝衣領,語氣帶著不滿:“爸媽,你們怎么能背后議論人家呢?”
“你知道個屁!”閻埠貴氣得直拍大腿,手里攥著的搪瓷缸在掌心磕得當當響。
“這過日子就得精打細算,不像他們家……”
話音未落,何雨柱推著自行車大步流星地進了院。
褲膝蓋處沾著泥點子,帆布包裝得鼓鼓囊囊。
裝著書畫的楠木箱子早趁著四下無人,神不知鬼不覺塞進神秘空間了。
他哼著小曲兒,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,這會子心情好得能上天!
看見閻埠貴兩口子還在嘮嗑,嗓門一亮:“三大爺、三大媽!和解成聊什么呢?”
閻埠貴嚇得一縮脖子,手里的搪瓷缸晃得厲害,褐色茶水潑出來灑在鞋面上,差點連缸子都沒拿穩。
三大媽臉上笑紋僵成波浪,圍裙帶子都系歪了:“沒、沒啥!就說今兒天兒真好!”
說著慌忙轉身往廚房鉆,差點撞上晾衣繩。
閻埠貴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鏡,干笑著擺擺手:“是柱子啊,快去看看你爸燉的魚,香得整條胡同都聞見了!”
等何雨柱哼著小曲走遠,閻埠貴盯著他的背影直撇嘴,指甲摳著墻皮嘟囔:“就會充大方,早晚得把家底敗光……”
剛說完,就被三大媽狠狠掐了把胳膊:“行了行了,少說兩句。別讓人聽見!”
老兩口這才罵罵咧咧地往家走,鞋底子把青石板踩得咚咚響。
等何雨柱的身影消失在拐角,于莉正好推著車進了院子。
剛拐過影壁墻,就聽見小廚房傳來何大清爽朗的笑聲,混著雨水清脆的鬧嚷,她腳步不由得輕快起來。
“聊什么呢這么開心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