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豎起耳朵,遠處隱隱傳來鄰居說話的聲音,“天不早了,再胡鬧下去,讓院里人撞見像什么話!”
她掙扎著下地,轉頭說道:“對了,熬粥時多放點綠豆,給雨水降降火。”
“得嘞!”何雨柱系上圍裙,風風火火往廚房跑,還不忘回頭喊,“等會兒給你端碗最稠的!”
看著男人系著圍裙哼著小調的背影,于莉抿著嘴偷笑,眼底藏不住溫柔。
可下一秒,她卻無奈地搖了搖頭,指尖無意識絞著睡衣下擺,滿心的愁緒翻涌上來。
大姐冬梅嫁過去這些年,肚子始終沒個動靜。
街坊鄰居的閑言碎語像刀子似的,一句句往心窩子里扎。
婆婆的冷臉、丈夫的埋怨,都成了壓在大姐身上的大山。
想到這,于莉彎腰抱起裝滿臟衣服的木盆,聽著廚房里何雨柱歡快的哼歌聲,忍不住幽幽嘆了口氣。
“但愿這次大姐來,能早點懷上孩子。”
她在心里默默祈禱,“也省得那些嚼舌根的人沒完沒了,讓大姐能好過些……”
于莉將汗濕睡衣塞進木盆,套上發白藍布衫,緊了緊藏青長褲的布帶,特意把下擺拽到膝下遮住泛紅的皮膚,隨后抄起裝滿臟衣的木盆。
她將頭發草草挽成髻,這才彎腰抄起裝滿臟衣服的木盆。
剛拉開門就撞見秦淮茹蹲在水池邊,搓衣板上摞著幾塊尿布,肥皂水濺得青石板上星星點點。
晨光斜斜照在秦淮茹汗津津的后頸,她手里的棒槌“咚”地磕在盆沿,濺起的水花在兩人中間炸開。
“喲,于莉妹子起這么早?”秦淮茹堆起笑臉,耳尖卻紅得厲害,趕緊把泡得發白的手往圍裙上蹭。
于莉盯著秦淮茹鬢角沾著的皂角沫,喉嚨發緊。
婚前院里人都笑話何雨柱是秦淮茹的“跟屁蟲”,婚后他也沒少去套近乎。
她強扯出笑,木盆在臂彎里硌得生疼:“秦姐這尿布洗得夠勤的,棒槌聲大得跟敲鼓似的。”
“嗐,孩子能造騰了!”秦淮茹猛地站起身,圍裙掃落半塊肥皂。
于莉目光在秦淮茹泛紅的臉頰和白嫩的手上打轉,突然嗤笑一聲:“秦姐整天又是洗尿布又是操持家務,這皮膚倒還跟剝殼雞蛋似的嫩,莫不是有啥秘方?”
“哪有的事!”秦淮茹慌忙擺手,發梢垂落遮住耳后未消的紅痕,“不過是風吹日曬的糙皮——”
誰知道于莉話鋒一轉,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:“怪不得我們家柱子整天惦記著你。
半夜說夢話,還直勾勾喊‘淮茹,你真好’——秦姐說說,這是哪門子的鄰里情分?”
秦淮茹手里的棒槌當啷落地,濺起的水花撲在她潔白的腳踝上:“于莉妹子,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!我和柱子清清白白,就是鄰里照應……”
她越說聲氣越弱,攥著圍裙的手指絞出褶皺,目光死死盯著石板縫里的螞蟻,就是不敢對上那雙淬了冰的眼睛。
于莉冷笑著盯著秦淮茹,眼尾挑起一抹嘲諷:“秦姐,你猜我信不信?”